入瘾+番外(60)
吃瓜程安猜测下文:你哥一定很伤心?你哥一定很失望?
“他就会因为故意伤害罪直接进去了。”
钟祈行扯起一边嘴角,真听进去了,“好像是个办法。”
程安有些黑线的想,这样的兄弟结仇真的不奇怪。
饱餐后在边上舔爪子擦脸的小猫,被急需“治愈”的钟祈行揉在怀里,猛吸了起来。片刻后,抬起一个阴鸷的表情。
“我已经习惯了去监狱探望他,为他在我人生中的缺席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豁了的口子,茬口都磨没了,现在又要让我将他拼回去。”钟祈行有些神经质的轻笑,“他应该永远老实的被铁窗保护起来。”看向冯川的指间,莫名道,“你不怪他么?”
程安顺着钟祈行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的是冯川手上的戒指。
“你是真的喝多了。” 冯川为程安挖了一勺蛋羹在碗里,转向钟祈行时,忽然撂下了脸色,不知是因为旧事重提,还是因为钟祈行对他大哥的态度。
“但凡祈承所处的是现在的时局,他手上都比你干净。”
钟家有两个儿子,年龄相差九岁,亲兄弟。大儿子钟祈承是个狠人,狠得光明磊落,说断人一只手就绝不会多拔别人一个脚趾盖。但没什么野心,若不是家中有“烂摊子”要继承,将会成为一名打人不手软的搏击运动员。其父母感情无比和睦,早婚晚育,在奔四的年纪才为他添了个弟弟。
钟祈承疼这个弟弟,除了他自己,就连他爹都没让教训过一巴掌。弟弟十二岁那年,被敌对势力绑去作为要挟,钟祈承赶到的及时,看着弟弟脸上被打出的淤青,什么都没说将钟祈行亲自送回家,过后,亲手钳掉了动手之人的十根手指。钢丝钳生锈的铡口很钝,生拉硬拽,血肉横飞,再精湛的外科医生都无法缝合回去的指头掉了一地,这样的场面他从没让钟祈行看到过。
一切龙蟠虬结无法甩脱的利益纠缠,有他扛着就够了,钟祈行生下来就是享福的。可他享的福,不是由福报堆砌出来的——十七载的无忧时光终结在那一声枪响之下。
钟家吃着时代的“红利”,时代到头了,好日子也就到底了。那起重案全国瞩目,板上钉钉,钟家大儿子重情重孝,不顾自家弟弟声嘶力竭的阻挠,该认的,不该认的,一桩桩一件件的向自己身上揽。依然没能救出自己罪业深重的老父亲。在冯老太爷的力保之下才将他摘了出来,坐满了应得的十年。
钟母受不住打击,随着那声枪响去了。
彼时,十七岁的钟祈行一朝天塌,围在他身边唤他二少的熟悉面孔们,扭曲成了各异的鬼面,黑色利益场上的敌我一同向他举杯,在这场接近尾声的腐烂盛宴,邀请他一同下地狱。原本作为从犯的钟祈承是可以从轻发落的,不会离开太久,不会留他一个人太久。于是无处安放的满心怨怼,经年累计之后都放在了他唯一的至亲身上。
“你就当我喝多了吧。”钟祈行又正常人一般,和风细雨的跟猫崽子做起了亲子游戏,“还是当只小猫咪好,每天无忧无虑的。”
对人情绪敏感的小猫,温顺的任由揉搓,扬起脸,在布满鬼画符的手上轻蹭,“喵——”
冯川调整了一下戒指在手上的位置,沉声道:“当年是我自己会错意,和祈承无关,之后发生的事同样怪不到他的身上,这话我只说一遍,也不要在他面前重提。”
对话间扯出的陈年往事,有种别具深意的感情纠葛的意味。
“瓜”变得难吃,碗里的蛋羹也不香了。
“上次带你出去时,看你挺喜欢吃这个的。”冯川见程安撂筷子,自然而然的将他的碗端到自己面前,吃掉了里面的蛋羹,又和颜悦色的拿眼神压他,“菜不合胃口就叫人重做,多吃点。”
上次酒局程安“狗狗祟祟”觅食的时候,冯川竟然还关注了他吃了什么。狗男人还挺贴心,程安再度真香。
钟祈行接着找存在感,“你终于说实话了。”
冯川眯起眼,微微偏头。
“你嫌我底子脏。”
钟祈行的思维太跳跃,一般人跟不上,后反劲冯川那句不如他哥“手干净”,在他所处的以“白”为攀比的圈子里,钟大佬很受伤,“我一个规规矩矩讨生活的普通小老板,我也很难好吗?”
冯川嫌他烦,见人将醒酒汤和解酒药一齐送上来了,挽袖子上手要用汤灌他喝药。
钟祈行丧心病狂的举着猫来挡,又将求助的视线投向餐桌的另一只活人身上, “你男人跟我动手动脚的,你不管管?”
程安觉得自己还没吃饱——撑的多管闲事,若无其事的接着进食,“钟老板冷静一点,冯先生也是为你好。”围观了一会儿,又道:“川哥,需要我帮你按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