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杜玲蓝一碰到简帅的目光就有些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又开始捋耳朵边的头发。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20个里面竞赛生就去了一半，剩下也就10个名额，而且保送学校专业也许不是自己满意的，很多人也放弃保送，考自己喜欢的学校和专业。”杜玲蓝捋完头发又开始抠笔。

“简帅，你想考哪个学校啊？”杜玲蓝问。

“我啊，”简帅皱眉想了会儿，“没想好，也不是我想考哪儿就能去哪儿的，我说了不算。”

杜玲蓝抿嘴笑笑，这话在她听来，就是简帅对自己还不够自信，没有足够的底气挑自己喜欢的学校。

但其实简帅的意思是，考哪个学校，得看安哥去哪个学校啊，他去哪儿，自己就去哪儿。

分数倒没考虑太多，爆棚的自信取之不尽，反正相信自己一定拼得到！

“你呢？想考哪个学校？”简帅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

“简帅，你有没有想过往京市考啊？”杜玲蓝没有直接回答，反过来问了一句。

“这个啊，要不我现在想想......”简帅把椅子往后移了移，一手插进裤兜，一手撑着桌沿上，不想继续聊下去，想去杨妈家。

“夏一安，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刘川刚从二中那边赶回来，马不停蹄地跑到教室逮人。

他站在门口往教室最后一排看了一眼，有人坐在那里，没看清，直接喊了一嗓子。

“夏一安！就现在，赶紧！”刘川看到座位上的人没反应，又喊了一声。

“刘老师，夏一安走了。”简帅从夏一安座位上站起来。

“简帅？那你来一下。”刘川发现自己认错人了，转身之前抬起下巴，看了一眼简帅身边坐着的人，然后冲简帅抬手招了两下，“赶紧！”

刘川先去办公室，简帅路过四班教室的时候跟坐在走廊窗户边的王云天说好，等着一起走。

王云天正趴在桌上玩游戏，简帅胳膊一伸，把他的手机抓了过来，“手机借我。”

“哎哎哎，我最后一滴血......”

在进刘川办公室之前，简帅给夏一安打了个电话，问他如果刘川问他为什么缺考的事，自己该怎么回答。

夏一安让他继续说不知道就行。

“啊？为什么呀？”简帅没搞懂，夏一安缺考的理由明明就是很正当，只要说出来，任何人都能理解他。

手机那头一阵沉默，简帅还以为断线了，把手机举到眼前，屏幕上显示通话中，又继续放耳朵边，“安哥...”

“不想卖惨！”

话音刚落，手机话筒里传过来“砰”的一声，声音很大，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木板上。

“安哥？什么响？”简帅猛地把手机紧紧贴住耳朵，感觉这样就离话筒那边的人近一点，“安哥？你没事吧？安哥！”

“没事，我在杀鱼！”

“啊，呵...你还会杀鱼呢？”简帅笑笑，松了口气，“那你小心点，别把手割了！”

“嘁，简帅，真心疼你男朋友呢，就赶紧滚过来帮忙。”夏一安歪着脑袋、用下巴颏夹着手机，手上还在对付着那条蹦来蹦去的鱼，“挂了。”

简帅挂了电话，靠着走廊栏杆站了会儿。

秋风把天上乌暗的云朵吹散了一些，露出一条蓝色的天，没多久就又被别处飘过来的云遮去了。

云飘得快，是因为风太快。

缺考0分这件事，夏一安好像一直没放在心上。这一点简帅不能理解。

夏一安看重学习，他花了很多时间在学习上，但这一次他不计较不争取，也不知道是故作轻松，还是不想让简帅觉得有压力。

“哎，夏一安那事让你问的，问清楚没？”刘川拉着刚踏进办公室门的简帅问。

“今天下午老师开会，要讨论降班升班的事，”刘川喝了一大口水，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我打算扯个理由，说夏一安把补考的申请书交我了，但是我忘记往上交了。”

“不过那帮老狐狸，肯定不信。”

“非得降班吗，姐夫？”简帅问。

“三个降班名额，是学校开会定的。我们班看到的是降班，在普班就是升班名额，放普班同学身上谁愿意放弃？不降，对人家来说不公平！”

简帅一屁股坐到转椅上，看着刘川心神不宁地走来走去。

“哎，快说啊，夏一安到底什么事？”刘川皱眉，“理由正当我也好开口，你们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快说。”

“姐夫，”简帅脚在地上一点，坐在椅子上转了个圈，“你太监啊，我姐知道吗？”

“少跟我贫，说正事。”刘川把简帅后脑勺拍了下。

“不知道，”简帅说，“夏一安不让我说。反正是件急事，也是件正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