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张声势的男子(6)
“那行,谢谢了。”我也没推脱,就又乌龟似的爬上了楼。
后面其实有点出乎我意料,姚玲玲性格很直爽,还特别的会照顾人,她把水给我送上去之后,还给我送了碗面。清汤、小葱、挂面,还盖着个荷包蛋,她亲手做的。
我吃的热泪盈眶,主要是又热又烫,还不怎么好吃。
不过后来我倆越来越熟,知道她比我大不少,她说我特别像她的弟弟,就干脆叫我小弟,我本来想说那我也叫你姐好了,但我从小到大只有个妹妹,从来没有叫过人姐,有点叫不出口,于是退而求次,就改口叫她小姚姐。
其实我倆熟悉起来也不止只是因为性格好,住的近,而是过了几天我腰好后去上班,一脸懵逼的在迪厅里看到了她。
阿东把我带到她的面前给我介绍:“新来的姐姐,这是小余,你俩认识认识。”
小姚姐伸出手,脸上画着妆,一身紧身连衣裙,艳丽的我差点认不出来,她说:“小弟弟,咱们真有缘分。”
有没有缘分我是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种惊喜不怎么让人高兴,我也许不怎么好,可是看着别人也跟我一样,就觉得挺悲哀的。
可能也算有点良心吧。
第5章 五
七月中旬的时候,我实在是受不了我半长不短的头发,每天早上起来鸡窝似的,还闷头皮。于是往理发店里一坐,十分钟之后得到一个劳改犯发型。
其实整个过程中理发小哥一直都在怂恿我别剪,他想让我染成火红色,做个当下的流行造型,我想了想他给我形容的样子,脑海里浮现家里养的那只鸡冠特别大的公鸡,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的提议。
阿南回来那天是我去接的他,他给我发了个短信,我一看到之后就跑去了火车站。我本来以为我可能会见到个有点沧桑凌乱的人,就是那种经历过大起大伏,早早感悟人生的那种样子,结果阿南站到我面前的时候,一张脸黑了好多,整个人油光闪闪,还比之前胖了一圈。
是我想多了。
广州这个地方,看来忧愁应该很少。
两人晚上还是去原来那个小饭馆喝酒,夜里饭馆关着门打空调,一进去凉风飕飕,还有点冷。点完菜上完酒之后我问他到底怎么了,阿南才跟我讲清楚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来之前迪厅有个常来闹事的小流氓,是陈文哥对头的弟弟,那帮人之前混隔壁区,半年前不知道哪里抽了风,总是三个的来这里搞事情。当时迪厅里有个做了很久的姐姐,跟陈文哥有点关系,有一天来上班的时候被他们半路劫走,反正做了很不好的事。
具体是什么事,阿南也没讲的太清楚,只告诉我人找到的时候,全身上下除了脸之外都是烟头烫出来的疤,连大腿上也是密密麻麻的血窟窿。听得我整个人汗毛都立起来了。
陈文哥肯定要报复的,这种事情放在个稍微有点血性的人身上都过不去,于是找了几个人绑了那人的弟弟,其中当然也包括阿南,他们给人灌了加料的水,然后脱光衣服一边打一边拍照录像,最后反正还是留了条命,但是人基本也废了。
这事出了之后,场子里闹的就更厉害,隔几天就是一场斗殴,警察都来了好几次,拘留了好几个人。后面眼看着实在不行,陈文哥就找了点关系问上了能说话的人,最后的解决办法就是迪厅给了出去,他虽然还在,但也是个管个事,手下的人也散走了。
阿南当初是陈文哥带进去的,跟那个姐姐也熟悉,所以打人的时候下手最狠,要是离开了迪厅也没什么地方去,就不愿意走。陈文哥是个讲情意的人,赶不走人后听到对面还不死心,怕对方报复他不成,找阿南下手,就让阿南去广州找他朋友避避风头。
前前后后大致就是这样,阿南虽然说的轻描淡写,我坐在他对面听的是胆战心惊,而且听朋友讲这种事真的不能细想,越想越觉得人要是凶残起来,根本就没有能狠过他们的东西,而且还都是活生生在自己身边的人。
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看阿南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有点佩服又有点儿陌生。
吃饱喝足,我正要起身结账,阿南拽住我的手臂,往玻璃门外一指:“你看,是林哥。”
我顺着阿南指的方向朝门外看,意外的又看到那个男人了。
江宁二村的布局很乱,很多一家一户的小楼边上还有各式各样盖出来的平房,挨着路边的平房大多都是店面,一间一间,其中一条走到尽头一拐弯,着眼就是一大片菜地。
菜地边上铺上沥青,是一条挺长的有好几米宽的路,还修了只有一边的路灯。看着和外面的路一样,其实一边是菜地,一边是店铺,稍微大点的轿车都开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