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竹马逐渐变攻(18)
可笑,不可能,绝不可能!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蒋舟把下巴依在他的肩头,“你觉得,我可以追那个女孩吗?”
不行!
江临安忽然伸出手,猛地捏住了蒋舟的手腕,水瓶没有盖住,这重重的一晃让里面的水溅出来了许多。
手背被冰凉的水打湿,像蛇爬过,一阵秋日的微风拂来,穿着短衣短裤的江临安如触电般一下子清醒了。
他看着蒋舟清澈透亮的眸子,那眼神像是波动了一下,稳定下来后变成了一种不具任何攻击性的样子,他突然说不出话来,刚刚的一切冲动全被那滴水和那阵风给浇熄了。
现在剩下的只有慌乱和不知所措。
凭什么不行?凭什么不可能?小少爷成年了,可以谈恋爱了,可以和任何人谈恋爱,凭什么他要去说个不可以。选择和谁在一起是别人的自由,他凭什么妄想去干涉?
可笑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他松开五指,忙不迭地把脸转向一边。
蒋舟把瓶子放下,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轻轻在江临安沾水的手背上擦了擦,“不同意就不同意嘛,哥哥这是怎么了?”
江临安的手指微缩,脑子僵硬地转不过弯来,按理说,他现在就应该什么话都不说,这个答复是最符合他心意的。
可下一秒,他觉得自己像是有病,嘴里不自觉地蹦出两个字,“没有。”
在不清醒的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佳选择,可他没有。
“什么没有?”蒋舟喃喃道。
如果现在闭嘴的话也还来得及,可那张嘴像是控制不住了一样,说出来的话跟心里想的截然相反,“我没有不同意。”
不知道是在跟谁置气,大概率是跟自己,他的语气中能听出暗暗的不快,“你长大了,要和谁在一起都可以,与我无关。”
空气像是凝滞了一般,风也不吹了,安静地能清楚地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李庞和团团还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从这个位置听不清,但能感觉出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流不是那么的顺利,李庞想要拉住团团的手,可团团只想把他推开。
江临安觉得自己病得不轻,他从不是个这样不冷静的人,每一句话都不应该像今天这样不过脑子地脱口而出,要是说了什么不重要的东西倒还没什么。可是偏偏说的是这样的事,说的还是那样的话。
他想说的没说出来,违心的话倒是说了一大堆。
“哥哥的意思是,我和谁在一起,哥哥都不会在乎的对吗?”蒋舟用先前那张为江临安擦过水的纸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手背,从手背滑过手指,再到每一根指尖。
似乎是在妄想着什么。
江临安用手背把嘴盖住,这次他终于选择了沉默。他不是个会辩解的人,也不想为刚刚自己所说的话重塑一个意思,说出去了就说出去了。
蒋舟拿起瓶子,把剩下的水全都泼到了地上。
就像这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哥哥。”蒋舟慢慢起身,拍了拍裤子,把已经空了的水瓶捏扁后以一个很漂亮的抛物线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他往前走了几步,说道:“陪我过去一下吧。”
过去,去哪?
江临安抬眼看向操场中央的女生。
去表白吗?
这么快?刚刚才决定的事现在就要去做了?就不再等一等?再考虑考虑?为什么不肯多想一会,一定要立马就去说?
他咬了咬自己的手背,钻心的疼痛让他的神经紧绷起来,“现在就要去说?”
“哥哥你知道我的,想好了的事,就一定要马上去做。”蒋舟把步子迈到江临安的面前,似乎是在催促着他,让他快些起身。
“况且,她要真的成为我女朋友的话,我能无视她现在正在被另一个男人骚扰吗?”蒋舟盈盈一笑,对着江临安说道:“我怕我打不过那个什么李庞,所以哥哥一定要和我一起去。”
江临安不想起身,他心中的那些嫉妒,那些后悔,那些不甘全都叫嚣着让他不要站起来,不要去。
可他还是站起来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站起来的。
自己说的话,自己干的蠢事,其所带来的的后果都必须要自己承担,哪怕他现在心里写着一万个不愿意,可他没有说不同意那三个字时,这一切都注定了向这个方向发展。
是为了掩盖心中那份不甘而站起来的吧。
心里写着不甘和嫉妒,可他始终不肯低下头承认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一次又一次地违背自己最真实的内心,可他平常不是这样的,唯有面对蒋舟时,他才变成了这样。
他越过蒋舟,先他一步往中间走去,这步子看似轻盈,但仅仅是看似而已,每走出一步,他的痛苦就加深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