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霍远，你不知道，她还会换手机换卡，她还是会发过来的。

“程程，我不想让你为了我去接受这些不该有的东西。”霍远低头地看着他，表情认真似乎还有些怒气。

“没有。”程筠别开头，为了霍远吗？他？他这样的人也会为别人多想吗？有吗？

他不知道。

“程程，你有。”霍远伸手把他的脸掰过来，一字一顿地说，“程程，你有，不要骗我。”

程筠无奈地对着霍远，敛下眼睫，眼里神情不清，“我不知道。”

霍远对程筠的回答似乎有些不满，手微微用力，捏着程筠的下巴，让程筠和他对视。

“程程，你知道的。”霍远声音微颤，“程程，你可不可以，看着我？”

程筠眼睫敛得更低了，似乎要闭眼睡觉了。

“程程！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霍远放开手，整个人挂在程筠身上，“程程，你不是一个人，你可不可以不要别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里？”

程筠抿着嘴，轻轻推开霍远，声音依旧是不冷不淡的，“我去看看箱子里面是什么。”

霍远被推开的那一刻，这个人都僵硬了，看着程筠的背影，眼里带着伤感。

是他，太着急了？害怕程程会被人bī着远离他，害怕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也害怕这个叫程筠的人，会讨厌他。

那现在，程程讨厌他吗？

霍远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走到程筠身边慢慢蹲了下来。

信封被程筠放在桌子上，程筠小心地打开箱子，露出里面黑乎乎的一堆。

那些黑乎乎的东西还在挣扎蠕动，似乎要突破外面那层透明的塑料胶袋。

程筠看着这些黑乎乎的东西，挣个人一顿，里面是一袋黑蚁。

每一只都有指甲盖那么大，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但是咬一下，肯定很疼吧。

程筠似乎感觉到那些蚂蚁爬在他身上，疯狂啃食着他的血肉，带着密密麻麻的痛感，就好像，就好像快要窒息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刘小雨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放到霍远这里，他和刘小雨没有过节吧？为什么要伤害他身边的人啊？为什么啊？是要他孤独一个人才开心吗？为什么他会遇到这种事？

为什么？从小到大，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为什么要把他的朋友弄走，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他真的真的不想一个人……

第23章

要不然……要不然他死了，只要他死了，霍远就不是他的朋友了吧，只要他死了，霍远就不会再被人威胁了吧？要不是因为他，霍远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了吧。

霍远以前，肯定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吧？然后一遇到他，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了。

只要他死了，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好了？是不是霍远就会回归正常人的生活？是不是就会忘了，他以前还有个……还有个，有个叫程筠的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他好像，不想和霍远当朋友，为什么要做朋友，他其实，是不是还想和你又更近一步的关系？

可是，只要他死了，霍远就不会有事了，对吧？

所以，死了就好了。

程筠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晕，身体也没有力气，好像鼻尖还萦绕着一些关于消毒水的味道。

他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程筠皱皱眉，睫毛轻轻颤了颤，微微睁开眼，然后慢慢适应光亮。

旁边，霍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底表情yīn戾。

程筠闭了闭眼，再看霍远，霍远脸上只有担心。

“程程，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霍远站在上边，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有，想喝水。”程筠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可怕。

程筠一偏头，看到自己的右手腕缠着厚厚的绷带。

程筠一愣，抬头看着霍远，“我……怎么了？”

霍远微不可闻地一顿，微微一笑，“没事，不小心被蚂蚁咬到动脉了，医生说，已经没事了。”

“是吗？”蚂蚁……会咬得到他的动脉吗？

霍远想到昨天晚上程筠突然拿刀割腕，吓了他一大跳。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刀。

“好了，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我在呢。”霍远弯腰替他掖了掖被子，柔声道。

“他这个情况，怎么说呢，jīng神不太稳定，一定要找人陪着他，他是不是有抑郁症？”

霍远的脑子里只剩下医生的话，他觉得，程程真的真的很辛苦，真的很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