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写这封检讨书的时候，只觉得身心都仿佛被掏空。

可宋棠绷着小脸，就在旁边监督着他写。

昨夜里那些事儿，秦晏简直不想再回忆。

“瑜瑜，我以后会跟你哥哥一样，对你好。”秦晏不动声色的遮挡住他们的视线：“你哥哥还在睡觉，先不用打扰他。”

说着，秦晏还猜出了宋瑜昨晚大概还没有跟宋棠说起从前的事。因为他昨儿被宋棠审的时候，自家小胖子显然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眼神动了动，跟宋瑜坦白道：“你哥哥也是醒来不久，以前的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你们聊天的时候，一定要记住，别跟你哥哥提起从前的事，不然他会头疼。”

“头疼？”宋瑜愣住了：“哥哥这是生病了吗？”

秦晏含糊道：“嗯……你只要记着，别提以前，就可以了。我从前把你哥哥惹哭的事儿，我会跟他解决的，瑜瑜，你只要乖乖的，别的，什么都不用做。”

宋瑜一听会把哥哥惹的头疼，当下就紧张的连连点脑袋。

“我不说！”他攥着小拳头，语气坚定：“我不会让哥哥头疼的。”

而凌景捏着那薄薄的几张纸，挑了挑眉。

“瑜瑜，你刚才不是还说要给你哥哥做早餐么？”凌景问他道：“把切好的面包去烤一下，再到两杯牛奶，会不会？”

“会。”宋瑜漂亮的眼睛眯起来，小脸上满是开心：“我现在就去做。”

等支开了宋瑜，凌景看向秦晏：“说吧，你一直这么藏着掖着也不是事儿。跟我说说你到底对宋棠做了什么？”

“正好，我也可以给你出出主意。这回我保证不坑你。”

秦晏冷眸眯起，语气有些冷：“你的保证在我这里没有可信度。”

凌景笑了下：“可你如果再这么瞒着，我现在就去告诉瑜瑜，你骗他。”

秦晏：“……”

秦晏眼神里满是威胁，可凌景唇角带笑，没有丝毫的畏惧。

半晌。

终是秦晏妥了协，开口道：“凌景，如果你是我，那现在，你的选择肯定会跟我一模一样。”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都有些暗意：“我父神是帝神。当年天地欲崩，父神陨落，我继承他的位子，职责就是守住天地，让万物生灵免遭灭亡。”

“可那些混乱太大，以我一己之力，根本没办法抗下。”

“很多神兽都一个个接着陨落，宋瑜跟宋棠，他们都是受天地感化诞生的，一凶一吉，都可以护住天地。”

“所以……你想要牺牲瑜瑜？！”

凌景想到妖怪办事处里那个老头说过的话，眼神骤然一冷，往下猜：“可是宋棠不愿意，所以他与你决裂，用自己代替了瑜瑜？”

秦晏没答。

可凌景已经能推断出当年的事，当下看秦晏的眼神，都带了不善。

秦晏接受到他的视线，靠着身后的墙，嘲道：“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当年的情况，你没有参与过，根本不知道其中的惨烈。”

“况且，瑜瑜被宋棠保护的很好。最惨的只有我跟棠棠。”

“棠棠把事情做的太绝，跟我决裂后，压根不给我机会，要只身赴死。”

“我不可能看着他死，最后……我用我的命换了他的。”

秦晏说到这，抬眸看向凌景：“我说的这些，还不是我执意要瞒着他的原因。”

“凌景，当年我在临死前，还把棠棠的情根断了。因为他哭着说过，以后再也不要喜欢我。”

凌景一时间直接找不到话。

就因为宋棠说以后不喜欢他了，所以秦晏这变态，就不顾自个儿都要死了，还得把人情根断了？

够狠。

狠到凌景觉得，他当年没执意弄死自家的瑜瑜，都算是瑜瑜幸运，摊上了个好哥哥。

“牺牲瑜瑜，断宋棠情根……”凌景听他讲完这段往事，伸出手，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晏，就算你家那个小胖子，把你踹了，真的，都是你活该。”

秦晏薄唇紧抿，被凌景堵的没说出什么话来。

凌景听他说这些前，原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听渣男讲他是怎么渣的。

但万万没有想到，还会牵扯到自家无辜的瑜瑜。

他心里窝火，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纸是包不住火的，秦晏，我就坐等你翻车。”

“只要你跟瑜瑜别在他面前乱说什么，我们就会一直安稳过下去。”秦晏警告道：“以前那些事，宋棠既然想不起来，也不用再想。我们两个现在过得就很好。”

凌景皮笑肉不笑：“行啊，我不乱说。我就等着宋棠自己发现。”

到时候，依着宋棠的小暴脾气，秦晏完全可以给自己准备副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