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賀往屋里看一眼，学生吓的把头恨不得埋进土里，只有娄宇盯着他们瞧，一脸惨白。

刘賀淡定自若，抬起段北轩的下巴，问：“又怎么了？”

段北轩的脸贴在他胸前，咬牙切齿：“你说，我是卖相的吗？”

刘賀闻言抬眸，看向自己的学生，眼神泛着骇人的锋芒，让人无从招架。

娄宇被他看的心骤缩一下，因为恐惧下意识的低头，整个人一颤，不自觉的捏紧拳头，嘴角的血色褪尽。

直到刘賀带着人离开，他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声不吭。

旁边的同学碰了碰他，关心的问：“娄宇，你还好吧？”

娄宇出了一身冷汗，渐渐放松，终于肯抬起头：“我没事。”

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和段北轩的区别，段北轩不怕刘賀，而他连刘賀的眼神都不敢直视。

*

段北轩邀请刘賀坐自己的跑车，对方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用眼神拒绝。

最后，段北轩跟刘賀坐的计程车回瀚林小院。

段北轩越来越放肆，进门不换鞋也就算了，脱了外套直接扔在茶几旁边，整个人往沙发上一栽，活脱脱的大爷。

刘賀眼皮一跳，有些不高兴：“段北轩，衣服捡起来。”

这是刘賀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段北轩不免新奇：“刘老师，你再叫一声。”

刘賀见不得屋子乱，俯身去捡外套，手刚碰到衣角，就被人突然搂住脖子。

段北轩措不及防的扑过来，整个人的重量托付给对方，好看的眼睛如星星一般闪耀：“老刘，你是不是喜欢我？”

刘賀身体一僵，转头盯着他看，语气平静地问：“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

段北轩不知死活的往前凑了凑，用柔软的细发蹭着对方的下颌，温声细语：“因为你对我好。”

刘賀神色不变，伸手拦腰将人打横抱起。

段北轩惊呼一声，但是并没有挣扎，而是搂紧对方的脖子，急于求证：“对吗？我说的对吗？”

刘賀不语，低头将脸凑近，温热的气息洒在青年的脸上。

段北轩呼吸一紧，立刻闭上眼睛等待亲吻落下。

过了几秒，没有等来亲吻，而是刘賀冷冷的声音：“是错觉。”

“嗯？”段北轩眨眨眼，然后气的在男人胸口锤了一下，“快放我下来！不喜欢还抱我！”

刘賀不顾他的意愿，抱着人不急不慢的往楼上走，“你先睡一觉。”

段北轩不同意：“为什么要我睡觉？”

刘賀说：“怕你打扰我创作。”

“......”

段北轩躺在床上，拽着刘賀的衣服不撒手，一条腿不老实的乱踢，有一瞬间，差点把脚趾头送进刘賀的嘴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刘賀彻底黑脸，握住他的脚腕用力一捏，“到底睡不睡？”

“疼...”段北轩轻喊了一声。

刘賀万般无奈，松开了他的脚，“不想睡觉，就离开。”

“你要赶我走？”

段北轩气急，用空余的一只手去扯男人的衣角，对方微微侧身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他却不肯服输的往下探索。

好巧不巧，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意识到自己碰触的是什么，段北轩呆了几秒才缩回手，随之耳廓泛起了浅浅的粉色，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起来，有些忸怩不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他想说，刘老师看着挺瘦，实则一点也不瘦。

第13章

眨眼之间，夕阳西下。

段北轩窝在床上睡了很久，是被手机铃声震醒。

打电话的是赵鹏鹏，说过来取车钥匙，然后去美院把兰博基尼开回段家别墅。

段北轩睡眼惺忪，光着脚丫下楼，一手搭在楼梯扶手往下滑，整个人懒洋洋的。

赵鹏鹏正在客厅等人，见他下来，低头看一眼腕表，问：“北轩，一起走吗？”

段北轩看一眼窗外暗沉的天色，摇摇头：“你先取车吧，晚上我自己回。”

“那怎么行。”赵鹏鹏不放心，“你怎么回啊？外面有车，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我去美院取车。”

段北轩把车钥匙扔给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你不需要管我，我还想留下来吃晚饭呢。”

“......”

赵鹏鹏挠挠头，他记得段北轩巴不得早点离开，现在怎么还赖着不走了，真是奇怪。

来不及多想，既然段北轩不肯走人，赵鹏鹏只好先自己离开。

二楼画室。

刘賀坐在窗边，外面的杨絮像雪花一样飘落，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看，总能想起青年在他耳边说的话。

老刘，你是不是喜欢我？

刘賀垂目，轻轻摩擦着手里的画笔。

他认为，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