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顾廉凉薄的音色里透着一丝威胁：“所以，你怕外界的舆论，不怕顾氏的打压了？”

曲校长从容不迫的脸色总算变了。

“顾少爷，您这样说的话，我真的很为难啊。”顿了顿，曲校长苦笑一声：“而且，这是您父亲的意思。”

“什么？”顾廉睁大眼，“什么叫我父亲的意思？”

“顾先生说不希望将这件事牵扯到你，意思应该很简单明了了吧。”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顾廉气的大吼一声：“难不成你们就准备让白卿背锅？他的成绩、他的能力甚至在校表现，你们都清楚的知道，你们也同意让一个无辜的人承担这样的责任？！”

闻言，曲校长有些动摇的移开了与顾廉对视的视线。

“白卿同学本来应该有大好的未来。”

中年男人只是悻悻地说了这一句话，而后不论顾廉怎么追问，他都不着痕迹的移开话题，并不准备把那些照片交给顾廉。

顾廉才不在乎他说的什么狗屁学校声誉，当初年梓西和他绯闻传的满学校都信以为真，最后甚至除了疯狂追求者开车撞人的惨烈事件，可那个时候学校做什么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至于顾国烨是否参与这件事，顾廉现在还不确定，但以他对这个不管闲事的父亲的了解，顾国烨还不至于在焦家搞事的基础上掺一脚。

能让顾廉如此笃定的原因就是在这件事上，焦家还入不了顾国烨的眼，所谓跳梁小丑，也不过如此。

但不排除顾国烨想要从中得利所以默认焦朵肆意妄为的可能性。

“要多少钱。”顾廉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算我买下这些照片的，你也完全不用担心学校声誉的事情，出了事我扛着。”

“可是——”

“没有可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笑容不达眼底：“顾国烨到底有没有放话你自己心里清楚，别逼我用其他手段来拿到这些照片。”

被男人的话噎了一下，曲校长伸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脑海里飞速运转，衡量这件事的利弊关系。

终于，他叹口气，似是放弃了一般，道：“好吧，顾少爷，我会把照片给你，但是白卿同学的档案……”

“照旧。”

手指轻点着桌面，发出一串有规律的响声。

“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白卿会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曲校长是个聪明人，他当然也知道，昨天焦小姐将这些照片给他后的意思。

白卿在学校的成绩和表现有目共睹，他就像是一匹黑马，自从转来南高之后几乎稳居年级第一的宝座。身为一个受过知识教养的人，曲校长并不怎么排斥同性感情，毕竟一些网络上的实例和其他国家逐渐认可的证据，都说明了同性恋受到世人尊重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归根究底，现在的社会，同性恋还是不敢拿上台面的。

之前年梓西和顾廉传绯闻的时候，顾先生的确出面说清了这件事，并且直言不理会就可以，毕竟时间能平息一切舆论。

再后来出了于佳佳撞伤年梓西这事儿，大家也明白过来两人不过是好友，并没有论坛上传的那么夸张。

简单来讲，就是年梓西赌上性命换回了这件事的平静。

可是现在呢。

结合大奥班班主任以及其他学生们懵懵懂懂的证词，曲校长可以笃定，顾廉和白卿之间的感情已经落实了。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都是曲校长的猜测，那昨天焦朵来找自己之后，他心中的那扇门再次落下一把没有钥匙的锁。

[这些照片你必须在出成绩当天公开，否则我就把这些东西都送到报社去，到时候大肆宣扬叙南高校的优等生是同性恋，你们的颜面何存？]

[这件事不能牵连到顾家，这也是顾伯父的意思，你会明白吧？]

[顾廉是什么人，白卿又是什么人，孰轻孰重你应该很清楚，曲校长。]

……

任何事情牵扯到有身份背景的人，那么一定会有一个无足轻重的替罪羊来承担所有责任。

有时，正义和公平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类丧失的最基本的道德。

街边一亮大气的灰色吉普车上，缕缕青烟从敞开的车窗内飘出，顾廉一手夹着燃烧的烟，一手翻看着信封袋里的照片。

这些照片都看起来都很暧/昧，是他和白卿之前约会时，在各种地方拍下的。拍摄角度看起来很是刁钻，明明他们谁也没发现有人偷拍，可是拍出来的效果却格外清晰，包括白卿的笑，以及自己戏谑的目光。

几乎每一次约会都能找到一两张照片，有夏天的、秋天的、冬天的；出去旅游时、逛商场时、看演唱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