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余很快开了门。江禾吃了一惊，他今天的样子跟他之前看见的完全是两个样子。

他穿着比较正式的西服，头发也打理得整整齐齐，脚上穿着锃亮的皮鞋，整个人要比昨天显得挺拔端正得多。江禾抬起头，甚至，连表情都那么的冰冷凌然，写满了生人勿进。

“你好，傅余先生。”江禾面上带着不那么情愿的笑。

傅余脸色深沉，在听江禾叫出他的名字时，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深沉，“进来。”说着话，他让开大门，示意江禾很里走。

江禾愕然，他难道不是只需要将视频给他看就可以了吗？？他觉着这件事在门外就可以完成了，没有什么进去的必要吧。

江禾停住脚步，立在了门口。“我们还是就在门口说话好了。”

傅余看着他良久，见他坚持，最终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从哪里说起？你是不是记得我？那我还需要给你看吗？你记得……对吧？你应该不会是经常随便让一个陌生人进门吧？”

“看什么？”

“……你是认真的吗？”江禾感觉……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

“我今天出去过了。”

傅余蓦地开口，说出的话也让江禾吃惊到无以复加。

“但是没有走出去。”傅余顿了顿，“我不记得你，但你认识我。”

江禾觉得自己心服了。这逻辑，没问题。

“好吧，我是认识你的。你昨天雇了我今天来给你看看这个东西。”江禾摸出手机翻出视频递过去。

他还是做好自己该做的，拿自己该拿的，早来早走好了。再说，一看这人，约摸也不是需要他帮忙的样子吧？

傅余接过手机，不动声色地看完。

傅余看完了自己录的视频，拿着手机一语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禾眼巴巴地看着傅余的动作，见他看完了视频，没什么动作了，又开口“你还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让我拿给你看。”

说着试探着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想把短信翻出来。

傅余不知道是听见了没有，见他伸手来拿手机，也没有什么反应。

江禾伸手去拿，却一下子没能抽得出来。加把劲再抽，还是没抽出来。

“……要么你自己看吧，第一条信息就是的。”

傅余在江禾第二次来拿手机的时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

尽管今天早上想要出门，但是却走不出去楼梯时，他就知道有什么事情不太对。但是他可没有想到这个不太对是这么个不太对法。

在他的记忆里，他昨天晚上刚刚回来，但是显然——傅余看了一眼江禾手机上的时间，他的记忆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断层。

听见江禾所说，他自然地——仿佛并没有发生走神，‘抢’了别人的手机的乌龙——打开了江禾的信息界面。

沉着张脸看完了信息，傅余的脸色变得更加地黑沉。

“等着。”

简短说明了一下，傅余回到屋里。不多一会儿，拿了一千块钱出来，连带着手机一起还给了江禾。

“江禾，你是叫江禾对吧？”见江禾点头，傅余接着说，“多谢你守信前来，之后可能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帮忙，还请你多多费心。”

接过钱和手机，江禾将手机放在兜里，手里捏着这一沓不算厚的新钞——这时候，他才有点这件事是真实的的感觉了。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再联系？”

傅余点点头，目送江禾走远了。

见电梯到了楼下，傅余不再多想，转身回到了家里。

坐在沙发上，傅余两手按在太阳穴上，在心里反复思量着他了解到的信息。

江禾，江禾。

念着这个名字，傅余心里的念头转了几转，江禾可能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至少对于他的情况来说是特殊的——但是他对该怎么办也还是一头雾水，没有什么头绪。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理一理自己的思绪。

他刚才给江禾拿钱的时候，发现他的现金并没有减少。想到门外那一堆外卖盒，他又找出了自己的旧手机，仔细地翻看起来。

没有新信息。高中时常用的外卖平台也没有新的订单信息，仍然停留在他高中时点过的最后一单上。

顺利登陆上电子银行，傅余为他不必有回忆高中时密码的需要略松口气。

从他回家的第二天起，几乎每天都有支出。

在他没有支出的时候，他是没有吃东西还是……他其实是用的现金支付的？

傅余心思沉了沉。

虽然有两个可能，他却本能地更相信后者，反正其他的东西都是刷新过了，他的钱也刷新似乎才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