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古不解。

“就是他们是一对，是夫夫。”

大平地上，闻古险些跌倒，被李一骏提起，他还不忘目瞪口呆跟李兄说：“这你都能忘？”

李一骏不好意思，“习惯了，忘了讲，抱歉。”

闻古算是明白为什么李家的那些亲戚对他们的关系接受的那般自然而然，原来是“家学渊源”，家族中早有先例了。

闻古很快回过味来，等“小爷爷”弃轮椅潇洒地用双腿上了车，闻古一路微笑视之，脸上未显丝毫波澜。

等上了车，李一骏和闻古坐前面开车，后排坐着那对老夫夫。

闻古帮着放轮椅，关车门，是最后一个上车的。等系好安全带，李一骏开车上路的时候，他听后排那个小爷爷说话道：“李昱泊，腿冷。”

李昱泊从随身的行李袋里掏出一张毛毯盖在了他的腿上。

闻古连忙回头要问要不要调高暖气，就听那小爷爷抱怨道：“以后不穿短裤了，好看是好看，就是上半身下半身体温容易不协调，麻烦。”

“嗯。”大爷爷应了一声。

闻古正在插嘴嘘寒问暖，就见小爷爷朝他看来，闻古连忙露齿朝人热情地笑，小爷爷一愣，跟着笑了起来，白牙闪闪。

“小朋友，今年几岁了？”

三十多岁的小朋友被他问得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小爷爷，我三十五了，不小了。”

“呀，看不出来，看着就是个年轻英俊，一表人材的年轻人。”

“小爷爷也很年轻，看不出您有年纪。”

小爷爷瞬间笑眯了眼，笑容牵起了眼角不少的皱纹。

那皱纹里，藏着岁月给予的魅力，闻古真心诚意地道：“小爷爷，我说的是真话，不是恭维，真的。”

“看出来了。”小爷爷转头就对大爷爷道：“你听听，小朋友就是会说话，你学学他。”

大爷爷又低沉地“嗯”了一声，就他应声之际，他正低着头伸手把最后一点摊在外面的毯巾压到小爷爷的腿下，把小爷爷朝露在外的腿裹得严严实实。

“谢谢你们来接我们，”小爷爷转过头，朝闻古笑眯眯，“这次麻烦你们了。”

“没有的事，”李一骏接了话，“小爷爷，是我伯母打电话给你们了吧？”

“打了，你伯母以前就跟我们说了你们的事，不过一直没空见你们，这次回来正好能碰上，就碰一碰，好孩子。”小爷爷笑道。

闻古觉得光听着他说话就开心，再加上对方轻松愉快的表情，哪怕是刚刚见到他们，整个人都没有压力。

一路上都是小爷爷跟他们俩说话，大爷爷一路没出声，只有等小爷爷问到他的时候才会应一声，或者简短地说两句。

两老在城里有房，就是住的偏，离机场远，开车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

到了两老在城里的家，家门里已经有家里人在等着了，是两老的侄子，闻古没见过这个亲戚，跟着李一骏叫他大伯。

大伯过来帮拿行李，李一骏和没敢让长辈动手，忙道：“我们来就好。”

就一个轮椅，李一骏一个人就拿了，闻古跟上前面的人，听小爷爷跟那人看着沉闷，看样子和大爷爷相似的大伯说话，“你不是忙吗？我们就回来住两天，过两天就回镇了。”

“我也呆两天，城里有点事也要忙。”

“都说不用接了。”

大伯不吭声。

小爷爷训他：“学什么不好，学你大伯那闷葫芦嘴，你们这种人，一点意思也没有，不知道沟通为何物，我看你们早晚要被自己活活憋死。”

“知道了，叔。”

“呵呵。”小爷爷冷笑，一点也不满意他的表现。

但吃晚饭的时候，闻古观察到小爷爷调整阿姨端上来的菜盘，把两个菜放到了那个大伯的面前，最后那两个菜被这个大伯吃了一半，显然这两个菜是大伯爱吃的。

吃完饭，一家人出去消食，闻古有幸随李一骏一同被带上，一路上一家人看着夜景，偶尔闲谈几句，和闻古说话最多的就是那个看着热情随和的小爷爷了。

闻古对他印象非常好，一回客房就和李一骏说：“小爷爷挺会照顾人的，在家里他是人缘好的那个吧？”

“是很好，很得人心，他对谁都没有架子，他们两家的小孩子都很喜欢他，他是介孩子王。”

“看的出来。”

“不过我们双方家里的孩子，大多数都比较崇拜大爷爷，大爷爷是个做事不出声的事，做的都是大事情。”

“这样啊……那就是一个主外，一个主内？”

“也不是，”李一骏摇头，“我听我妈和伯母她们说，大爷爷他们家里，一直以来洗衣做饭招待客人的是大爷爷。他们很早就在一起了，从那个时候到现在，几十年里在家里大爷爷什么都做，小爷爷一直以来都是那个翘着腿等饭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