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度春风(12)
据说那天傍晚时分,从舒家后门推出来了数十量车。车上码着血淋淋的尸体,直接推到城外西山埋了。自此这座大宅子就空无一人了,再也没人进去过。后来大家都传说这舒家的大宅闹鬼,自那以后谁也不敢进这座宅子了。舒家这事儿过去好多年了,也没人再提起了。可终归是桩疑案,市井当中流言不断。”
陆语迟听了这番话,心都凉了!他万万没想到舒家当年居然是被灭门!父亲究竟惹了什么事儿落得个家破人亡?还留下的遗书还特意嘱咐他,“天可变,语迟可归!”
柳先生鬼鬼祟祟地问:“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舒家?他家出事儿的时候你才多大呀?”
陆语迟支支吾吾地说:“嗨!我这不是来京城的路上碰见了个人,他有一句没一句说给我听,我就好奇问问!”
柳先生说:“这事儿啊,没人说得清了。如今朝廷都完蛋了,当年管事儿的人如今也不在京里了,渐渐的也没人再提了!”
陆语迟有点心灰意冷。这样听起来,大哥死了,姐姐也不在了,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活着的人了。一时间有些没有头绪了,他只能先安顿下来后再想想办法。如今既然回来了,就慢慢打探吧!
卦摊儿开张
这柳重山能知道这么多事儿,跟他终日混在市井有关。陆语迟便开口问:“柳先生,我也想在这南城繁华的地方找点事儿做,您看有什么我能干的吗?”
柳重山知道他曾在西安跟着名师读书多年,说本是可以找个私塾做个教书先生也不错。但是现如今能读得起书的人家太少了,有钱人家都是找名师,他年纪轻轻怕是不好使人信服。柳重山问他:“陆先生研读过五行周易没有?”
陆语迟:“略读过,我老师严先生颇有研究,曾经教过我些许浅显的。”
柳重山:“那不如去搭个小卦摊儿给人测字算卦,你觉得如何?”
陆语迟一听,想来也行。他摆个卦摊儿一来为了生计,这一路带着陈湘,盘缠也快用完了;二来也方便自己打探情况。
次日柳重山就带着他去了茶楼。茶楼老板见他说个外乡人,长得斯斯文文,像是个读过书的人。就让他在茶楼大门口的边上搭起了一个小卦摊。
话说开张第一卦算得是对面戏楼的台柱子沈月楼。
这位唱戏先生沈月楼比陆语迟年长几岁。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她祖籍苏州,幼年跟随养父母进京卖艺。后来拜了京城名角为师,14岁就□□京城。后来师父过世,自己为了报答师父,她帮助其子撑起戏班。现在已经是戏班的台柱子了。
柳先生爱听戏,是戏楼的常客,与沈月楼相识。柳先生便引荐了陆语迟与沈月楼认识。沈月楼虽然是女人,但是自小混在市井,颇有些江湖人的豪迈之气。见陆语迟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还带着一个小孩子,摆了卦摊儿好几天也没开张。这一天闲来无事,就来到陆语迟的卦摊前,让陆语迟给她算上一卦。
陆语迟虽然跟随严近芳学过周易,但是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也真的是不会算卦。只是偶尔跟着严阔大哥和小荷叶逛过庙会,在庙会上算卦的那套话听多了也会说几句。现在生活所迫,就照着那些道士的说辞,假模假式儿的瞎说一通。而且柳重山嘱咐他,年轻的小姐基本上都是要算姻缘的,要他挑好听的说,打赏给的就多。
沈月楼毕竟是年轻女子,算卦也是看姻缘。陆语迟一通瞎掰,说得沈月楼眉开眼笑,给了钱就开心的回戏楼了。
万事都是开头难!陆语迟这就算是开张了。这一开了张,生意陆陆续续的都来了。陆语迟就带着陈湘每日摆摊儿给人算卦。
眼瞅着到京城也好几个月了,家里边的事儿是一点眉目也没有。
陆语迟晚间实在辗转反侧,看到身边的陈湘睡熟了。他起身走出了房间,他决定今晚要去舒家的大宅看一看。他从角门进入舒宅,看到家宅荒废,物是人非。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儿能让舒家一夜间倾塌?
走到父亲的书房,点亮了煤油灯。伴着昏暗的火光走到父亲的书架前。上下翻找一番,看到右边的书架上有一本《舒府轶事》,应该是父亲的手记,旁边还放着家谱。拍拍书上的土,陆语迟将两本书塞进怀中。
回到客栈,翻了翻《舒府轶事》。看到当中记载着当年父亲曾在爷爷的寿宴上,送给爷爷一对上等独山玉制成的玉如意,又就将剩余的角料制成了玉璧,分别给了大姐和大哥。还曾向在场的宾客展示,此玉璧为舒家子孙的传家之物。往后各商号也可将此玉璧视为舒家商号的传令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