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松+番外(33)
“谢谢。”楚毅淡声说。
房东直觉这人不太好相处,摆摆手,大大方方说:“没事儿,应该的。”
楚毅点了点头表示客气,一句多余的话没有,开车走了。
房东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怪人一个,敢情像我欠他的,谢天谢地,好在押金保住了。
楚母退休在家,大把的空闲时间,忙起来还好,一闲下来整个人就心慌。她现在也懒得去小广场跳舞,中年妇女扎堆的地方,免不了东家长李家短,到了她们这个年龄,谈论最多的无非就是娶媳妇抱孙子,她才不去受那闷气。
楚毅抱着鱼缸进来,随便搁在了门后面,然后转身下楼去搬书。
楚母刚还听到声音,一眨眼人就没了,正狐疑,就瞧见了门口的小乌龟。
“怎么买了只乌龟啊?”她蹲下来观望一阵,觉着还挺可爱,比小猫小狗好,至少不闹腾,“得找个地方给你安个家啊。”
她自言自语着。
不多时,楚毅捧着一箱子书进来,侧头看了他妈一眼,没说话,径直朝卧室走。
楚母问他:“从哪儿弄来的?”
“朋友送的。”他将书一本本地归置好,走了出来,“反正你也闲着,帮我养着吧。”
楚母站了起来,打量着小乌龟,不是很情愿的样子:“这东西臭烘烘的,放家里会不会有味儿啊。”
楚毅看过去:“每天换一次水,能有什么味儿。”
“那行吧,先留家里养一阵子,要是味儿大,给你朋友送回去。”楚母又嘀咕,“送什么不好,送只乌龟来,麻烦。”
楚毅怔了片刻,表情依旧淡漠,很少有事能让他心绪波动,“他不在北市。”
楚母没仔细听,这会儿正忙着腾地方放鱼缸,随口接了句话:“那是去哪儿呢?”
楚毅没回她,去冰箱拿了罐瓶酒出来,扯开易拉环,直接灌了几口,神色复杂地望着那个鱼缸。
“去外地了。”他说,然后走回了自己房间。
外头无人回应,细细去听,只有鞋底磨蹭地板的“踏、踏”声,声色沉重,犹如这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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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松最终还是回了老家,不过只呆了四天,四天后的早上,天还蒙蒙亮,他就背着大包小包走了。
理由很简单,家里丢不起这个人。小包的夹层里,是他妈偷偷塞的两万块钱。
林小松坐上了去省城的火车,肚子日益圆润。
他在车站前广场的空地上约了辆车,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壮小伙,宽肩阔背,一看就是练家子,放好行李后,问他去哪儿。
林小松说:“我想找个住的地方,稍微便宜点的。”
司机明白了过来:“来这边找工作啊?”
林小松低下头,一个人缩在后座的角落里,“嗯。”
这座城市,他一点都不熟悉,也不知道哪里能收容他。林小松望着窗外,兀自感慨。
手机突然闪了一下,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别怪我和你爸爸狠心,咱们这地方太小了,一点动静都能闹上天,我们也没办法。那两万块钱,你留着花。」
本以为老家是最后的希望,现在却成了压死林小松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无人可诉说,眼泪像豆子一颗颗地滚落。
司机听出了他的不对劲,往内后视镜里看了看,关心道:“小兄弟,你咋啦?”
“没事。”林小松摇摇头,望着窗外,泪流满面,到最后竟然哽咽了起来。
司机靠边停车,挑过头去看他,“你别哭啊,有啥难处你跟我说。”
林小松咧着嘴毫无形象,眼睛里全是泪,哭得一抽一抽的,几近奔溃。
待他稍微平复了点,司机安慰道:“没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钱丢了还可以挣,失恋了大不了再找一个,大老爷们你哭什么啊。”
林小松红着眼,抽抽噎噎:“我过不去了……”
“有啥过不去的啊,你看我,在省城混了这么久,还是个破开车的,每个月就那么点工资,我不照样活得挺好嘛。”司机想了想,“这样吧,你要不嫌弃,去我那儿吧,我最近正好在找人合租,一个月五百。”
司机怕他不放心,抓起自己的工作牌给他看,“我叫刘阳,开出租的。”
之后,出租车调转方向,朝着道外区的方向去。
刘阳领他进门,带他到各个房间转了转。其实没多大,一室一厅的小户型,装修还算比较新,客厅南北通透,视觉上显得空间阔足。
刘阳主动说:“我睡客厅,房间留给你。一会儿我带你去附近的超市转转,买点日用品啥的。”
林小松放下身上的大包小包,“谢谢。”
刘阳摆摆手:“没事儿,我正好缺个室友平摊房租,你叫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