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跪着求我放过它[无限](74)
斐垣关上的房门,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由于兴奋,他的五官甚至都有些扭曲,狂热的兴奋和无法诉诸口的痛快带着微笑掠过他的眼里。斐垣把头栽进枕头里,一瞬间的窒息用了上来。
一秒,两秒……十秒,十一秒……
大脑因缺氧而变得慢了下来,但他急速跳动的心脏却无法停止狂烈的跳动,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他的脑海中翻腾着,比海浪更激烈,比猫玩过的线团更杂乱。
最终,他感觉到了窒息。
斐垣把脸从枕头中抬了起来,兴奋的余韵在脸上还未褪.去,斐垣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叹息:“妈,你开心吗?”
“我很开心的呀。”
斐垣享受着折磨林语的痛快,但某个瞬间,他又希望自己马上失去知觉,把这一起都忘掉。
忘了常月笙,忘了斐程峰,忘了斐睿安,也忘了林语。
一切从零开始。
我既不是常月笙的儿子,也不是林语的儿子,更不要和斐程峰扯上任何的关系。
仅仅是个连下顿在哪里也不知道的流浪儿。
去桥洞,去垃圾箱,去哪里都好。
但清醒过后,他又觉得自己太愚蠢。
愚蠢得无可救药。
怎么能放过他们呢?!怎么可以放过他们一切从零开始呢?!
我的人生……被他们毁得干干净净!
我怎么能抛掉一切全部清零呢?!
我什么都没有了。
全部,都丢掉了……
“我什么也没有了。”斐垣看着那块破碎的奖牌喃喃地说道。连和你的约定,也早就不在了。在斐垣死之前,就已经没有了。
没有自己的人生、没有未来、没有期待……什么都没有。
你们必须用你们的痛苦来弥补我才可以!
十倍、百倍、千倍、万倍,我也无法换回自己的未来了。
到我这里来吧。
斐垣觉得,自己的恨和梦魇一样,无法逃脱,无法湮灭,只能在无尽的空虚和痛苦中挣扎着,挣扎着。
爱吗?爱过的吧,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我的期待我的渴求无法得到回应。
那我就不要了。
妈妈,看看我吧。
妈妈,去死吧。
这有什么不同呢?我爱你,但并不妨碍我想让你去死。
爱和恨交织在一起,他分不清对林语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然后,他决定,不管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都以折磨为终点。
我爱你,所以像看见你痛苦的模样。
我恨你,所以你痛苦的样子太能让我高兴了。
没有异议了,不再有分歧了。
林语,我找到同一种方式来表达爱你和恨你的心情了。
开心吗?
你要……开心呀!
因为,这样我才会开心呀!
虽然有七天的休息时间,还有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人生头等大事的高考,但斐垣过得并不忙碌。
高考这种事情,他一开始就不再准备去掺和了。
哪怕,曾经是那么重视。
但再重视,也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斐垣的成绩很好,从小到大的好。保送名额也是一开始就有了他的份。但在保送名额正式下来前,斐垣放弃了。
实验中学的保送名额有四个。学校领导再糊涂也不会拿这种事情糊弄。但不代表其中没有可以操作的空间。
斐垣是保送生里的顺位第一,也是最穷的那个。
他退出了,自然也就能再顺位进去一个。
第五名的家长给了五万块钱的“感谢费”,斐垣就顺势退了出来。
斐垣不是那么看中保送名额,保送听着名头虽然大,但他有实力有成绩,不保送靠着自己也能选学校。
少年意气,总是那么想当然,总是那么理所应当地认为事情会照着他的思路走下去。
退出了保送名单后,斐垣学得比之前还要努力,但所有的努力,都在高考前一天断送。
六月七日,高考这场战役正式敲响了钟声。
斐垣记得,自己私生子身份的事实给了他很大的打击,把自尊心看得比什么都要来得重要的斐垣当天闷头也跑了,他既不敢去向林语求证,也不敢让人知道,一个人在外做了几天的流浪汉,然后想起了高考这个人生大事。
对一个学生来说,高考有多重要,不言而喻,斐垣强行打起精神,联系了老师补了准考证,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去应对高考。
但在六月六日,高考的前一天,他的梦碎了。
明明什么坏事也没做,安安分分地帮人洗盘子换饭吃,结果就被小流.氓拖走了。
被打了一顿绑起来扔在了小巷子里。他的伤大多只是皮外伤,既没有骨折也没有内脏破损,只是右手被扎了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