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跪着求我放过它[无限](348)
“怎么能现在就死了呢?”
斐垣亲亲热热地说:“我们是兄弟呀,流着同样一半血的兄弟,不是吗?我怎么忍心看着你去死呢?”
“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
“……”斐睿安只是用那双合不上眼皮的眼珠子愤恨地怒视着斐垣。
斐垣耐心地将杯子里的水倒完,病床上已经湿哒哒地吸饱了水。
“疼得厉害的话,要不要我帮你止止疼?”斐垣好心地说,“你知道吗?只要是人,都会有一个极限的。突破了那个极限,就不会疼了的。”
斐睿安看了他很久,娇嫩的喉咙内壁像丝绢一样被滚烫的开水烫得蜷缩粘合在一起,他的声音嘶哑有破碎,含糊又黏腻,连斐睿安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将声音传达了出来。
但斐垣听清了。
“那当然还是人了呀。”斐垣安抚着他岌岌可危的神经,“只是突破了一点点极限,怎么就不是了人?”
斐睿安再一次地蠕动着嘴唇。
“我吗?”斐垣想了一下才扬着笑回答,“我不知道呀~”
他的眼角眉梢扬着温柔的笑意,眼睛却依然是黑黝黝的一层不变,没有任何的光彩,但他的声音里却满是愉悦。
“安安,你说呢?”
斐睿安打了一个寒碜,身上的水像液氮那样,几乎将他灼烧得半点也不剩了。
“好了,安安乖呀,哥哥带你进行下一个议程吧。”
被恐惧和痛苦侵占了全部大脑的斐睿安猛地注意到他话里的不对劲。
但是什么?
哪里不对?有哪里……不对?
斐垣才不管斐睿安的惊疑,明亮的刀尖挑开他手上的纱布,那纱布因为他的激烈挣扎,包裹着的伤口再一次撕裂开,鲜红得有些刺眼的液体将白色的纱布染上了颜色。
锋利的刀尖慢悠悠地滑动着,孔洞粗大的纱布一点点崩开,白色的细粉末散在空中,一层……两层……三层……
那慢吞吞的动作,比一刀自己下去更加磨人。
斐睿安正想着斐垣又要怎么折磨自己的时候,一阵略有低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斐睿安有些心惊胆战地看着斐垣面无表情地放下了刀子,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大拇指在屏幕上划动了一下。
系统默认的闹钟铃声停了下来。
“竟然已经六点五十九了……”斐垣嘟囔着,十分不满地看着斐睿安,举着手机照了张相,皱着眉头嫌弃道,“你有点太过没用了。”每次都要叫成那样,害他浪费了好多好多时间。
斐睿安的身体又开始微微抽搐,他不知道这个疯子又要那什么样变态又疯狂的手段来折磨他了。
“!!!”斐睿安眼睁睁地看着斐垣转身,他猜这个疯子又要“就地取材”了。
他看着斐垣握上把手,他猜这个神经病要找人一起折磨他了。
他看着斐垣将门轻轻地带上,那道瘦削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猜这个变态又要用什么惨无人道的刑具施加在他的身上了。
他目眦欲裂地瞪着那扇打开又关上的门,心一点点地往下坠,落入无尽的深渊里。
然而他等啊等,等得眼睛都干了,等得身体都不再颤抖了。
——斐垣也没回来。
紧绷了许久的身体猛地松了下来,斐睿安劫后余生似的大喘着起,再一次,痛快又充满感激地痛哭出声。
他没死!他活下来了!他从斐垣的手里活下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安安,安安,你怎么了?”
常月笙温声细语的声音在由远到近的从天边传了过来,温柔又担忧地在耳边响着,斐睿安委屈又愤恨地喊:“杀了他!妈!快杀了斐垣!替我报仇!替我报仇啊!妈——”
因为剧烈的动作,他的全身都在疼,被当成铁丝一样扭着玩的腿在疼,被滚烫的开水浇得毁容的脸在疼,被开水烫得黏糊成一团的喉咙也在疼,但他无法忍耐了。只要斐垣死就好,只要他嫩去死就足够了!
常月笙以为斐睿安又梦见了车祸的场景,眼睛不由得湿润了起来,她温柔地抱住了她的宝贝,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不怕了,不怕了,妈妈在这呢,谁也伤害不了你的!”
斐睿安才不想听这个,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在闹腾:“妈!你快去杀了斐垣!我要让他被五马分尸!千刀万剐!被剁成肉泥去喂鱼!妈——”
护工连忙低垂下脑袋,只当自己是聋子、是瞎子、是傻子,是什么都不是的空气。
斐睿安愤怒得拍打着床板,动作大得常月笙几乎抱不住他。
“好好好,别生气别生气!”常月笙一边答应着,一边用警告且狠厉地眼睛盯着就靠在门板上警戒的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