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南边儿来了一阵风+番外(52)
甜甜的嗓音随着伴奏轻快地唱着:“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小兔跑下台,来到黄毛坐的第二排拉起了他的手,将他牵了起来:“小牛的哥哥带着他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观众席再次传来热烈的掌声。黄毛看到不少家长都对他投来了羡慕的神情,嘴里发出“啧啧”的感叹声,多年来练就的厚脸皮顷刻间化作火烧云,傻笑着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抱起小兔转起圈来,小兔开心地朝大家挥着手。黄毛是真的高兴,就跟自己被夸奖了似的。这辈子,他都没怎么被人认可过。
比赛结束后,小兔跟沈识通了个电话汇报好消息。沈识夸了几句,就让她把电话给黄毛,叮嘱他尽快把小兔送来琉县。
黄毛:“放心吧,我们这会儿就往车站走。”
“成,我先去帮南风忙了。到地方了联系,我去接你们。”
“得嘞!”
挂了电话,黄毛看向一旁气鼓鼓地小兔,拉了拉她的小辫子:“怎么了祖宗,咋又生气了?”
“沈识太过分了!他敷衍我!”小兔不满地大叫。
“就是!走,咱吃好吃的去,不理他!黄毛哥稀罕你!”黄毛牵着小兔的手,带她庆祝去了。
……
晌午,长途车站外人头涌动。
黄毛和小兔吃饱喝足后便来到这里,准备买票上车。
“小兔,跟好我别走丢了!”黄毛拨开人群,紧紧牵着小兔的手。
“恩!”
售票处也是大排长龙。也不知今天是不是赶上周末,都是周边城市的人赶着坐车回家。
“借过借过!”
远处突然有个穿军绿色衣服,戴着帽子的中年男人朝黄毛这边撞过来,恰巧撞开了黄毛和小兔拉着的手。
小兔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黄毛二话不说上前揪住那人的领子,破口大骂:“操,你眼呢?!”
“兄弟兄弟、对不住啊!”那人连连摆手道歉。
此时,先前在队尾挨个收钱的瞎子恰巧走到了黄毛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只听他随身带着的喇叭里发出震耳欲聋的歌曲,那瞎子边点头哈腰,边随着喇叭里的音乐跟着唱。手里的盲杖敲在水磨石地板上,发出迅速而清脆的响声。
“都他妈起开!”黄毛推开挡路的男人和瞎子,找后面方才被撞倒的小兔,却发现此刻眼前只剩下川流不息、行色匆匆的人群……
黄毛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
他在人群中慌忙穿梭,眼前阵阵发黑。
瞎子的盲杖、刺耳的歌曲、穿绿色衣裤趁他不备就不知所踪的身影,一切的一切都在他脑海中快速倒带,最后都汇成了一个事实——被人下套了!
时间推移,车站的人不减反增。
在挨个抓着行人询问却一无所获后,黄毛站在车站的广场中央拨通了电话。
“喂,识哥……”
话未说完,这个大男人便在众目睽睽下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
……
沈识沉着脸看向“本日无班次”的车站公告,眼睛通红。虎口被自己生生掐出了血。
这期间,他还接到了一通电话。那边的人表示小兔现在在他手上,沈识胆敢报警的话就立马撕票。他让沈识即刻交出账本,并威胁其自我了断、以绝后患。
眼前的牌根本就是明着打,一直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束手无策之际,沈识只听身后一阵急促的刹车响。
“识哥,上车!”
沈识应声回头,就见左小刀从一辆破夏利上探出了头。
沈识二话不说拉开后座,坐了上去。
开车的是凤小军,冲沈识点了个头后便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是南风哥打电话给我们的,他说他随后就到。”坐在副驾驶的左小刀快速解释道。
“放心吧老大,我开车可比那破中巴快多了!”
“凤小军,你闭嘴。”
左小刀从后视镜里看到沈识凝重的神情,示意凤小军少说话。他不禁担忧起周末从琉县到安城的路况来,方才出发前还看电视里说,国道上正在堵车。
虽然心急,但左小刀嘴上还是安慰道:“没事的,识哥。”
“就是就是!还有我跟小刀呢!”凤小军在一旁插嘴道,继而将车开的更快了。
……
黄毛哭了一通,脑子清醒了不少。
纵然刚刚沈识在电话里一再吩咐他不要冲动等自己回来,黄毛也还是觉得眼下这情况他是绝不能坐以待毙的。
他抬起胳膊抹了把额上的汗,随手抢过一个老头没来得及停好的自行车,咬牙朝着老城方向飞速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