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人去死(165)
作者有话要说:快毕业了,最近在忙着找工作,好烦,好像没有一件事情能够做的正确。
第76章
我姓王,单名一个明字。
从小没有父母,被收养在孤儿院里,后来有对年轻夫妇领养了我
我逆着光,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妈妈”
女人叫我喊她妈妈,可我却几乎从来没有从她身上领会到一丝丝关于母亲的美好
她颇为偏执,年轻时是一个运动员,但从没得到过一块奖牌,为了承袭自己的梦想,选择了年仅五岁的我
从那天开始,我好像每天都在训练
直到我长得更大一些,我开始逐渐意识到我本该有自己的人生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袋里,越想要控制,事情越变得无法控制。
我开始厌恶训练,厌恶比赛,反而喜欢上了制作甜点
但我深知这与我本身的努力属于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故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过得十分煎熬,教练向母亲抱怨我注意力不集中,并且判定我不具有跳水运动的天赋。
母亲还是不肯放弃,她把我带回家,发疯似的拿起鞭子抽打我
那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雨,我逃到了好朋友的家里,聊天之后才发现,原本每个同龄人几乎都面临与我相似的困境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被逼着上学,我被逼着跳水,我们都承载着别人的愿望很艰难的朝前行走着
母亲报了案,我最终被找回家,可我没想到的是,她随之而来的污蔑。
她说,是朋友诱骗我,朋友是个同性恋者,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指责朋友的父母
她叫嚷的很大声,整栋楼都能听见她悲哀的控诉,她说自己曾亲耳听到过朋友对我说一些□□的话,发色情短信,欺辱我,带坏我
神态真实地仿佛确有其事一般
我站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里束手无措,我用手去拽她,惧怕而又恳求的望着她,“妈……妈,别说了”
谁知她反而像是得了什么证据似的吵嚷的更大声
“怕什么!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
我蹲下来,用手捂住耳朵,恐惧的像万丈悬崖边上即将坠落的一粒石子
甚至不敢去看朋友失望的脸!
直到这一切全部结束,我被重新带回家,都没能从那种迷茫中清醒过来,脑子里面始终懵懵的,只看见养母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带着胜利者骄傲的姿态道,“你再不好好训练,我就彻底毁了他”
别人的话有时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例如朋友,没人在意真相是什么,也没人懂得换位思考,那天开始,他的邻居们对这一家人避之不及
又例如我,那天开始我就又回到了训练场,每天带着巨大恐惧训练,生怕母亲一个不满意,还要害掉更多的人
其实这些也没有什么,人的一生太长了,往事在无数的时光里总会被消磨平淡,等我成年后,有足够能力脱离了关于养母的噩梦,我对过去也彻底开始感到释怀
但我仍旧在二十一岁生日那天选择了自杀
没有太多原因,只是因为我原本骨子里的悲观消极,造成这种痛苦的原因已经不可挽回,在漫长的岁月里,我成长了这般模样的人
也曾经感到怨恨挣扎过,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
我已经不能快乐的生活了,没法子在日复一日的生命里感受到鲜活与喜爱,只有无穷无尽的徘徊
浪费自己的大多数时间,徘徊在生与死的命题里。
直到最后我意识到这只是一个选择,我自己的选择
吹灭蜡烛之后,我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些年得到的奖杯,正打算喝下准备好的毒药时,却收到了终结组织的来信。
刚发现这个组织的时候我简直如获至宝,下意识地立刻提交了申请信息,我等了两天,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我以为自己被拒绝了,却偏偏在此刻,拦住了我的的死亡
坐在沙发上思考半响,我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死伪造成他杀的假象,本人好歹稍微有点名气,万一登上报纸给小朋友带来什么不良影响怎么办?
这样想着,我又耐心等了半个月,却等来了终结毁灭的消息。
那时候,我的心情是崩溃的,我痛恨那个叫做何宏伟的护卫员,也受不了这个该死组织的言而无信!
但还能怎么办?反正也是将死之人,冷静了一天后我重新为自己系上了上吊绳
我把头放进绳结里,心想着这次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让老子去死吧!!
电视的声音细密的流淌在耳边,当我闭上眼睛一切都变得寂静,我又再次开始悲伤起来
为自己这一场没得到什么关爱的生命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