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心态,当然不会“为难”学生,提问了几次,也都是引导式提问。
课堂进行得顺利流畅,坐在教室最后面听课的几位前辈老师,或多或少是抱着来挑刺的心态,一堂课听下来,也挑不出这实习生什么毛病,纷纷在听课本上给了正面评价。
讲完课后,做随堂练习,听课老师们就都从后门走了。
他们一走,费辛自己对着一教室学生,还有点新人难免的尴尬,从讲台上下来,绕着教室里慢慢走了一圈,看学生们做题。
有认真做的,有瞎做一气的。
也有在打瞌睡的。
还有玩手机的,看到费辛走过来,忙把手机藏起来,费辛也不揭穿,经过时用手指点了点书桌,提醒快点做题,就罢了。
俞仲夏睡得天昏地暗。
费辛只当没看见,直接从他旁边过去了。
……好特么无聊。
费辛在教室门口站住,视线投向外面校园里。
高中校园自然比不得颍大校园,在费辛眼里既逼仄又无趣,他有点想念自己的大学,想课堂,想实验室,也想念分别了一个假期的同学们,不知道他们在研究所、在企业实验室……怎么样。
他晃了晃神,收回视线来,发现门口第一排的女生仰脸看着他。
他:“?”
那女生一笑,说:“费老师,你好帅啊。”
她并没收着音量,就很坦荡地在表达自己的赞美。
后排有些学生听到了,也跟着起哄:“哇哦……”
“费老师你好帅啊……”
“好帅啊……”
费辛心说,我当然知道我好帅。
然后抬手做了个向下压的动作,正色道:“别闹。”
马上要下课,他回讲台上去,布置了课后作业,问:“我的课代表是哪位同学?”
各班的课代表是由班主任任命,通常是入班时单科成绩最好的那位学生。
班里安静了片刻,不少学生回头向最后一排看。
费辛的右眼皮一跳。
俞仲夏被同桌用手肘撞了一下,忽然被吵醒的气性还挺大,抬起头骂人道:“干吗?想死啊?”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看来,”讲台上的费辛保持微笑,说,“你就是我的课代表?”
俞仲夏:“???”
他睡得半张脸都是红印,既暴躁又茫然,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当上了化学课代表。
此时下课铃响,费辛也不想为此再多废话,说:“课代表同学,记得帮我收作业。下课。”
他收了东西要走,有个学生拿着练习册上来问题目,问的还是高一知识,费辛就在讲桌边简单给他讲解了一下。
其余学生下了课,自由活动ing。
从19班教室的后门出去一转身,就是18班的前门,有几个18班的体育生聚在那里聊天,嘻嘻哈哈的声音从19班后门传进教室里来,讲桌边的费辛一边讲题,一边向后面看了看。
教室最后一排的俞仲夏,到了课间反倒是不睡觉了,正扭着头朝后门外面看,眼睛微微眯起来,眉毛纠结在一起。
费辛讲完了问题,学生又问:“老师,如果还有不懂的,能去办公室找你问吗?”
“当然可以。”费辛答着,就看到俞仲夏起身,大步从后门出去。
角度缘故,他在讲台这里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不过刚才还很热闹的说笑声,马上停下了。
俞仲夏走到后门外,双手插在裤兜里,不爽地看着那几个18班的体育生。
男生们发现他出来,瞬间都不聊了。
其中也有想和俞仲夏说话的,又犹豫着没说。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都看向他们之中个子最高的那一个,像是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男生刚才就背靠围栏,现在也还是那样,看着俞仲夏,没动,也不说话。
俞仲夏也那样。
两个人四目相对,磁场撞击,无声胜有声。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气氛极其微妙。
似乎有什么,一触即燃。
本来旁边还有18班和19班其他学生在玩,察觉到情况不对,旁人自动回避。
回教室的回了教室,胆大的自觉地走远了一点看热闹。
片刻后,俞仲夏动了。
他动了,七中顶流俞仲夏,铁血校霸俞仲夏,他要……动手了?!
只见他提了口气,喉结上下翻滚,对着围栏边那男生——
“he…tui!”
其他人:“……”
被tui的男生:“……我敲你妈。”
俞仲夏道:“大舌头吗傻叉?跟老子学,呲凹草,四声草。”
那男生:“别给脸不要脸,再对着我呲…一个试试?”
俞仲夏:“一个哪够?呲、呲、呲,送你仨,够了吗?”
费辛打发了问问题的学生,拿着教材从19班一出来,就看见后门正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