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他回来房间,俞仲夏穿了他的一套睡衣,大两号,松松垮垮,但很好看。
就很夸张地眨着一双小鹿眼,想搞出媚眼如丝的样子,一点都不媚,非常沙雕。
但费辛看他坐在自己床上已经受不了,道:“开……开始?”
俞仲夏拉着睡裤的抽绳,准备解开。
费辛:来了来了!我要冲了!1、2、3……
他正要上前动手,俞仲夏抬手做了个交警叫停的手势。
费辛:“?”
俞仲夏邪恶脸:“呵呵,你还是先交代你和女老师的关系吧。”
费辛崩溃道:“不带这么玩的吧?!”
俞仲夏:“不好好交代我就回家了。”
费辛:“……”
俞仲夏把解开的抽绳重新系好,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费辛:我宣布,蝴蝶结是我最讨厌的时尚元素。
俞仲夏:“来,说吧。”
斗志昂扬的费辛只得颓了,坐一边,说:“她是我们系里的老师,叫兰洁,大二大三教我们一门必修课。”
俞仲夏冷笑:“姓兰?比南宫琉璃还玛丽苏呢。”
费辛:“……”
俞仲夏拍腿:“别停,教必修课,然后呢?”
费辛:“然后……”
兰洁老师是位海归女博士,已婚,先生还在国外继续博士后流动站的研究活动,她先回了国,进了颍城大学任教。
费辛上她的课期间,因为成绩优异又一直在学生会任职,兰老师常找他帮忙,例如收改下作业,准备实验教具,随堂测验帮忙监考,基本上等同于半个助教。
这些事他平常也常帮其他任课老师做,并没太放在心上。
随着接触变多,他和兰老师渐渐变得熟悉起来。
兰洁还不到三十岁,和学生们年龄差不太多,日常爱好也和学生比较接近,除了和费辛聊课业相关,偶尔也会聊到生活里的事。
刚开始聊热门电影或是追哪部剧,费辛没觉得哪里不妥,慢慢地,她开始向费辛讲她的家庭生活,起初只是说些琐事,后来开始有了些小抱怨,说和先生异国恋很辛苦,遇到女生体力难为的事得不到先生及时的援手,还会担心男方在国外出轨,等等。
费辛没和女生聊过感情问题,茫然之余,还是比较积极地劝解兰老师,诸如:还是要给对方多点信任,有什么力所能及的事可以找他帮忙。
俞仲夏:“???辛辛你是不是傻?”
费辛:“……”
俞仲夏:“你是不是一点鉴婊能力都没有啊?”
费辛:“别这么说别人吧。”
俞仲夏:“那我就说你!眼瞎还没脑子,已婚女的跟你说这种话,你还敢接茬?”
费辛:“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把她当老师。”
俞仲夏白眼翻到了后脑勺:“然后呢?怎么翻车的?”
费辛:“你怎么知道翻车了?”
俞仲夏:“因为我不傻。继续。”
费辛:“然后……”
大三下学期,春夏之交时,系里已经有人在传说费辛和兰洁老师的关系不太寻常。
费辛自己也听说了一些,虽然清者自清,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还是刻意和兰洁保持了一定距离。
系里开始推选保研人选,他的绩点漂亮,参加过省级科研项目,核心期刊上发过论文,辅导员私下里也找他问过有无出国或考其他院校研究生的意向。
大家都知道,他被保研基本上很稳了。
有一天早上,没有课,他在教室上自习,刚坐下没一会儿,系里忽然打电话来叫他去一趟。
他进了系主任办公室,辅导员也在。
他以为是有学业相关的事,结果系主任拿出一沓材料,告诉他,有人向系里实名举报,直指他和已婚女教师有不正当关系,女教师指导他的论文,涉嫌造假。
俞仲夏不明白论文是怎么回事,道:“那到底有没有造假?”
费辛道:“里面有一篇实验记录,是引用了兰老师在国外参与的某个科研项目的数据,严格说起来,团队没有授权,她个人是不能授权给我用在论文里的。这事就是我自己的疏忽没得洗,那段时间连着在期刊上发了两篇论文,我确实是有点飘了,对学术没了敬畏心,才会授人以柄,是我自己活该。”
俞仲夏半懂不懂,看他拧着眉,知道他提起这一节既悔恨又自责,抬手轻抚他的背,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还这么年轻。”
费辛:“是谁老说我二十几岁很老了?”
俞仲夏:“我这不是为了安慰你在胡说八道吗。”
费辛:“……”
俞仲夏:“接着说接着说。”
费辛:“我当时就懵逼了。”
论文的事足够让他羞愧到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