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尹川走来走去，在找东西，“老赵，拖把呢？”

“咱家从来没有拖把，都是用布擦地。赵尹川，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住这里的？你看我平时搞卫生用过拖把吗？”

赵尹川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布在哪？”

“阳台那里，挂着的那个。”赵星指了指说。

“这个怎么擦？”赵尹川端详着手上的布。

“沾了水，扭干，把鞋脱了，双手撑着布来回擦。”赵星耐心地说。

赵尹川哦了一声，“拖把不是更方便吗？”

“拖把擦不干净，会有水渍残留。”赵星说。

赵尹川在赵星的指导下，摆好了姿势，来回擦了一遍，正要起身收工，赵星说没擦干净，于是他又擦了一遍，赵星说还得再擦一遍，早就累了的赵小少爷，有点嘟嘟囔囔地去弄湿布，心不甘情不愿擦了第三遍。

“这下干净了吧？”赵尹川已经做好他再说不干净就拿布堵住他的嘴的准备。

赵星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点点头，一副长者摸样，用孺子可教也的语气说：“嗯，不错，很干净。”

赵尹川把布扔进了桶，直接摊在沙发上，累瘫了似的。

住了八年多，他从没觉得这个家很大，可是一搞起卫生来，真真叫一个天昏地暗，突然觉得搞了这么多年卫生的赵星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许多。

赵星用左脚踢了踢他的大腿，“喂，这就累成这样了？有出息吗你，身上的肌肉都是面包做的吗？”

“老赵，”他的脖子靠在沙发上，转过脸，“没有你在身边的话，我会活成什么样？”

“狗样呗，川仔，”赵星拿着一个花生，学着叫狗的声音，把花生抛过去，“接着。”

赵尹川的头迅速往前一移，嘴巴一开一合，接得稳稳的，牙齿咬破花生，满嘴留香，赵星吹了声口哨，笑得很开心，

高考成绩将在今天上午十点查询，赵星却提前二十分钟坐在书房的电脑前，摩拳擦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打算抢一秒就空的演唱会门票。

赵尹川站在门口，睡眼惺忪，在刷牙，“老赵，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分数就摆在那儿了，又不会因为早点查就会高分一点。”

赵星急得跺着脚说，“不行，我想去尿尿。”然后一溜烟跑去卫生间解决，跟学生考前紧张的表现一样。

赵尹川耸耸肩，继续刷牙。

等他洗了脸吃了早餐，就去书房，搬了张椅子，坐在赵星旁边，时间也差不多了，离十点还差两分钟。

赵尹川说：“我去找找准考证还在不在。”

“找准考证干嘛？”赵星问。

“我不记得考号了。”他在翻着书包说，“好像找不到了。”

“没事，我记得。”

“我都不记得，你怎么会记得？”赵尹川觉得很奇怪。

赵星盯着屏幕说：“关于你的我什么都记得，你有多少只袜子，多少件衣服，几天换一次外套，几天刷一次鞋，一周的课表，什么时候考试，我都知道，只是你不知道我知道而已。”

赵尹川正想说什么，赵星突然啊了一声，“时间到了。“

赵尹川坐过去，看到他已经进入了查询系统，飞快地输入十四位考号，鼠标已经移动到了确认查询四个字眼上了，他却迟迟没有去按，而是在闭着眼睛，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赵尹川叹了口气，直接伸手过去一按，赵星听到了鼠标发出一声清脆的滴答，赶紧捂住脸，不敢看。

赵尹川觉得今天的赵星尤其好笑，说：“你在干嘛？”

“还……还好吗？”

赵尹川看着屏幕，“还不错，正常发挥。”

赵星听到他的语气，挺轻松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便拿开挡住脸的手，靠近去看。

“语文147，数学150，英语148，理综288，总分733，省排位第一，第一！”赵星瞪大了眼睛，愣了一秒，兴奋地抱着赵尹川，揉着他的脸说：“哇塞，川仔，你太棒了，不愧是我儿子。”

赵尹川坐着没动，任由他□□，等着他那股疯劲儿过去，心里挺高兴的，这个成绩，赵星满意了，他也就满意了。

赵星问：“你想报哪个大学？学什么专业？”

赵尹川说：“我想报北京协和医学院，我想学医，填志愿的时候写的是清华大学的临床医学，前两年在清华，后六年是去实习。”

赵星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微妙，有点黯然失神，有些欣慰开心，“学医吗？”

”嗯，为了你，也为了我。“赵尹川点点头。

赵星摸了摸他的头，一副觉得自家儿子长大了的样子，“好，想学就去学，如果有机会出国留学，不要因为钱的问题放弃，我留了一笔钱，专门供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