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住男男(97)
“是你想的那样。”温峋说。
李立垂着脑袋,奇怪的知识忽然增加了,他把两个人的话放在肚子里鼓捣半天,终于意识到或许阮廷和温霆昭曾经有一段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种来自直男的直觉,让李立坐立不安,别说阮廷完全忘了之前的事,他这个正常人对于那期间发生的事情记忆也已经很浅淡了,很多经历只记个大概,细的一概不知,不过阮廷曾经在某场所包间里带走一个人的事情让李立印象深刻,曾一度成为圈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细细想来,温霆昭的样子和那个人极为相似。
如果说阮廷在之前和一个穷鬼有一腿,李立是万万不会相信的,但如果那个穷鬼是今天坐在李立身旁的温霆昭,李立便有了相信的冲动。
阮廷的品味还是在线的。
在此刻,李立深深感到了自己的多余,他每分每秒都感到自己是个灯泡,人久别重逢,彭拜而压抑的感情在这个屋子里激荡,语言却极为克制,还不是因为第三人的在场。
阮廷和温峋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脸上是他猜不透的神情,李立恨不得立刻消失,把眼前的桌子变成双人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三个人都煎熬。
所幸这家餐厅饭菜上的很快,不一会儿桌子上摆满了精美的餐盘,有淋满细腻鲜咸鱼子酱的三文鱼、龙虾沙拉、浸在红酒酱汁里柔滑鲜美的鲈鱼、解腻的青叶蘑菇汤,配上甜而不齁的松露冰淇淋和樱桃塔,仿佛摆满一桌精致的艺术品。
温峋回答完阮廷的问题后,两个人再没说话,低头安静吃着食物,李立一度怀疑自己在和两个陌生人吃饭,这两个陌生人也彼此不认识。无论如何,这顿饭算他组的局,阮廷的脸色有点臭,李立只能和相对与他友好的温霆昭缓解缓解气氛。
李立和温峋聊了他的近况,得知温峋在爆红后走的路线不会大变,一心一意当个演员,扩宽一些戏路,他的经纪人最近和纪嘉奕接触,和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导演共事是他的愿望。
两个人不温不火的聊了一段时间,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三个人出了饭店后又遭遇了一个小问题,温峋在吃饭前把助理和经纪人都赶走了,只剩他孤身一人。
李立见状,赶紧脱身,他对阮廷说:“我下午还有事,你送他。”
温峋在阮廷做出反应之前顺走了阮廷手里的钥匙:“我给阮董事长当司机。”
上车后,阮廷倚靠着副驾驶的座椅,闭上眼睛不知在想什么,温峋放了一首歌。
“关掉。”阮廷突然开口。
“对不起,吵到你了吗?”温峋问。
“没有。”阮廷的眉头轻微拧了起来,“我不喜欢这首歌。”
这首歌从前奏的旋律响起来时起,他心里便生出某种异样的感觉,仿佛之前听过不止一次一样。
温峋曾经用家里的吉他弹过这首歌,他停掉歌,一边打方向盘一边问:“这段时间你的记忆恢复了多少?”
这个问题戳到了阮廷心口上,他能想起来的事情很少,还都是模糊的,可是在热闹的时候,安静的时候,那些藏在脑海中的风沙又会不知不觉的在心中扬起漫天飞尘。
“我们曾经究竟是什么关系?”阮廷转过了头。
温峋稳稳地把车停在了自己要下的地方,他用清亮的眸子盯了阮廷好一会儿后,朝阮廷勾了勾唇:“没想到你的坏毛病还没改啊,不先回答别人的问题反过来自己问一个是什么恶习。下午有工作,先走了。”
温峋说完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般的没有回答阮廷的问题,他面对着阮廷向后退了几步后才转过了身,潇洒的给阮董留了一个背影。
阮廷看着温峋挺拔而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可奈何的哼了一声。他下车转到驾驶座上,戴上墨镜扬长而去。
夜晚山间清凉,阮廷先在家里的泳池里游了个泳,游完后从自己的酒柜里开了一瓶酒,坐在阁楼上看宁静的夜色,玻璃穹顶倒映着散落的星子,他想起白天和温峋的偶遇,心绪逐渐起伏,上上下下摇摆飘忽,顶奢的酒入口,也有了苦味。
不只是现在,其实从他们中午分别后,温峋便一直在他脑子里了。
闭上眼睛,眼前是温峋的脸,睁开眼睛,心里又一阵空落。
工作的间隙,独处的瞬间,清早醒来和晚上看星空的时候,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提醒他遗忘了重要的东西,直到今天,温峋给那缥缈的幻象勾画了轮廓。
阮廷抬头看着繁星,温峋对他们的关系没给出肯定答复,直觉告诉他暧昧是有过的,但他们可能连情侣都不曾是,可为什么记忆里的幻影一直缠着他不放呢,在快一年的日子里,他或明或暗的找过当初在医院抱过他的男人,温峋这个名字连同人却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在人间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