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毒(18)
“就、就你们店一、一牛郎......”
方子宁结巴得太厉害了,齐磊的眉头又紧了半分。他俩穿一条校服裤子好歹六年,方子宁就算被他爸揍到半夜救护车送医院也没慌成这样过。
“什么牛郎?”齐磊不解,“我过去找你?”
“别......你别来,”方子宁深吸一口气:“就......我昨晚......带走了一个......”
齐磊才想起来,昨晚他是叫方子宁从酒吧假装带走一个来着。
齐磊:“然后呢?”
方子宁:“然、然后......出了酒吧我就断片儿了......没、没给钱......”
齐磊一听只是钱的事,松了口气,随即又反应过来什么:“那你昨晚睡哪了?”
方子宁:“......”
齐磊:“说话!”
方子宁:“酒、酒店。”
齐磊倒抽一口凉气,生出个骇人的猜测,试探问:“然后呢?”
方子宁:“......”
齐磊急了:“问你话呢!”
“应该是......做了......”方子宁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了。
齐磊:“......”
方子宁今早睁眼的时候就觉得全身都不对劲儿,头疼腰疼腿根儿疼,好像屁股也火辣辣的不舒服。待看清周遭明显是酒店环境的时候有片刻茫然,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到这来的。
一掀被子方子宁傻眼了。
******
******
******
五雷轰顶不足以形容。
方子宁当下只想马上离开现场,抖着手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套上,不敢弄出声,踩着一地用过的安/全/套和包装袋,踉踉跄跄地夺门而逃。
胡乱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家里地址,方子宁掏出裤袋里的手机发现早已自动关机,也不知道是几点。
到家后就发起了高烧,靠在沙发上昏睡过去,直到夜里才转醒,去浴室清理了自己,充上手机,才给齐磊打了这通电话。
齐磊几乎是暴跳起来:“你有病啊!”
“我本来没喝多的,跟他说了是老板朋友,还打算按包夜钱给他的,谁知道出了酒吧就没意识了......”方子宁几乎是带着哭腔,知道自己“嫖”了人没给钱,甚至连酒店钱都没付就跑了肯定瞒不住齐磊,决定自己先招了。
齐磊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赶紧找昨晚那个“少爷”把钱给了把事儿解决,还得交代他不能出去乱说。
“哪个啊?叫什么名字的?”齐磊叹了口气,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方子宁:“不、不知道......”
齐磊:“没看胸牌吗?”
方子宁:“什么胸牌?”
齐磊气得都要说不出话来,难道要等人家主动来找他告状?还是叫他一个个去打听他兄弟白/嫖了谁吗?
气急败坏道:“就衣服上别着的名字啊!我店里的每个都有!”
方子宁:“......”
一阵沉默。
齐磊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你别告诉我是个没有名牌的?”
方子宁:“好像......没、没有......”
“......”齐磊一屁股坐回床上,“得!我看你这钱省了......”
......
齐磊让方子宁尽快去验HIV,尽管方子宁说那人看样子应该是带了套儿,两人还是觉得不放心。
方子宁同意了,甚至天一亮就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挂了医院的传染科。
年轻女医生核对了一下姓名,确认了病人来的意图就开始例行问诊记录。
医生:“性/行为发生在什么时间?”
方子宁:“昨晚。”
医生:“对方有没有确认感染或者疑似患病的症状?”
方子宁:“不知道。”
医生闻言抬了下眼皮,“不认识的?”
方子宁:“不、不认识。”窘迫地又把帽檐儿往下压了压。
医生闻言抬头,“有没有安全措施?”
方子宁:“呃......可能有。”
医生不解,笔下顿了顿:“性/行为次数?”
方子宁想起早上那一地的套儿,硬着头皮道:“不知道几次,一整晚吧。”
医生疑惑:“你没意识?”
方子宁:“我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医生更疑惑了,心道那你是怎么做一整晚的。忽然心念一转,换了个思路,“性/交方式?”
方子宁知道躲不过,牙一咬眼一闭:“肛、肛/交。”
医生点点头,表示了然,继续问:“有没有受伤流血?”
方子宁感觉现在屁股还跟裂了一样疼,椅子都坐不住,小声道:“我觉得可能有。”
医生摇摇头,一边低头记录一边自顾自念叨:“你们这些男同志就不能有点耐心吗?做个润滑扩/张就那么难吗?”
后半句方子宁没有听清,他已经被“男同志”三个字惊得神魂俱裂。
总算三观尽毁地结束了问诊,医生说时间太早抽血也检测不出,给他开了一个月量的艾滋阻断药,交代他今天就开始按时吃,七到十天再来抽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