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重重地用手指戳了闭门键,让邵博闻消失在缩小的门fèng里。
有时他在气头上,就会觉得那些过于冷静的朋友没有人qíng味,此刻他就有这种感觉,对于邵博闻来说好像比起常远,他们属于深思熟虑后可以抛弃的一类,归根到底,这是朋友的醋意。
另一边邵博闻前脚刚出门,后脚邵乐成就兴风作làng,他吃饱喝足了在沙发上翘二郎腿,开始对常远指手画脚道:“饭也吃完了,你是不是该收碗了?”
邵博闻惯着常远的少爷毛病,他可惯不来!
许慧来憋不住地笑出了声,旁观者清地cha进来跟常远感叹,“你小舅子管得真宽,有点儿婆婆风范。”
这娘娘腔的话实在是越品越有恶意,毛线的小舅子,还讥讽他八婆,他最不济也是个小叔……妈的!谁要给常远当小叔子!邵乐成恼火地说:“那也比某些人好,跟把ròu麻当有趣,当着别人对象我啥长我啥短的。”
许慧来记xing好,依葫芦画瓢也像那么回事,“笑话!我哥的事跟我还没关系了?我哥是我们家老大,他要结……”
邵乐成:“……”
常远对许慧来在嘴pào方面的自信还是有的,然而邵乐成的战斗力也不是弱jī,他怕这俩吵起来没完,就qiáng行打断道:“邵总,局也搅完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虎子困到昏厥,窝在常远怀里用脑袋表演小jī啄米,浑身冒着三个字:逐客令。
邵乐成跟焊在沙发上一样,翘起大拇指往许慧来那边扳,“你怎么不叫他走?”
“你要是没打断我,我就要叫了,”常远转向许慧来,chūn风般温暖地说,“你回哪儿?我给你叫个车。”
这待遇未免也差太多,邵乐成心里有个小人在掀桌,他觉得常远故意在气他。
许慧来玩够了就收了玩笑的神色,摆了摆手说:“先不回,我有点事找你家老邵。”
常远也不问,刚准备让他等等,邵博闻就推门进来了,见了他弟还神与媳妇儿同步地补了一刀,“你怎么还在,不说最近忙到飞起么?回去休息。”
连个征求意见的“吧”都没有!邵乐成心里大骂谈朋友的哥是泼出去的水,用鼻孔出气地说:“回不了,我有点事找你……不是,找常远。”
常远登时露出了一种看见太阳打西边升起的诧异,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邵乐成见他一脸嫌弃,便也气不打一处来,他一边心想我管他gān嘛呢,我对他的意见有月球那么大,一边又犯了烟瘾起身往阳台走去。
常远沉吟两秒,还是跟了出去,邵博闻接了他的班,抱着虎子坐到了许慧来对面。
原来,许慧来他爸有个政府里的朋友,在柏瑞山的西南角买了套别墅送给“女xing朋友”,没想到女xing朋友还挺有想法,对中式的风格不满意想大改装修,官员朋友就问许崇礼要个口风严的队伍改建。
可是许崇礼脱离建设一线时间久了,没有合适的队伍推荐,经过很多层关系去问的话又不保险,许慧来见他整天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就问了一嘴,然后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邵博闻。
这是一次由媳妇带来的狗屎运,是一个比国税局的大堂还值得倒贴的项目,邵博闻用脚趾头想,都认为许崇礼这种大佬不会随便jiāo朋友。
至于邵乐成带来的消息,就不这么让人喜闻乐见了。
——
常远冬天捂不热被窝,每天都不肯先洗澡,总要等邵博闻给他暖被子。
今天大概是心qíng好,邵博闻隐约在水声里听见他在哼歌,等像风一样刮上chuáng缩在被子里掏枕头下的笔记本的时候还偷笑,邵博闻就有点莫名其妙了,他疑惑地说:“乐什么你,跟邵乐成终于握手言和了?”
常远埋在被子里翻笔记本,将签字笔按的吧嗒作响,一边泼他的冷水,“早得很,你弟跟我还处在相互嘲讽模式。”
邵博闻摆出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嘲讽你还这么开心?”
“跟他有什么关系?”常远抬头看他,眼底有种活泼的欢喜,这让他显得很有朝气,“我高兴的是今天这顿晚饭,怎么样啊老板?我的表现你还满意吗?”
如果今天之内有一件事令人特别欣喜,那么jī毛蒜皮的糟心事也就不值一提了。
“满意,”邵博闻语气像是在哄孩子,头却低下去往常远的嘴唇上盖,逐渐jiāo融的气息使得他的嗓音有些模糊,听起来有种发自肺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