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评专业户谢承哑口无言两秒,继续嬉皮笑脸,“咱们这么熟,谈人生多别扭啊。”
“熟啊,”邵博闻意味声长地重复了一遍,又道:“那你跟谁谈才不会别扭?”
“陌生人啊,”谢承在二次元谈出了经验,“装bī没人打脸,不认识也不用顾忌伤感qíng,玩得来就一起耍,玩不来就拜拜了您咧,可以畅所yù言。”
邵博闻的内心是欣慰的,因为这就是他拐弯抹角地原因,他替谢承作总结道:“所以你对陌生人更容易掏心窝子,对熟人就像对我这样,是这个意思吗?”
理是这个理,就是这个“这样”听起来太扎心了,谢承不满地说:“我对你哪样了?我对你是爱在心口难开好不好?”
邵博闻连忙摆着手乐道:“你别爱我,我对象会吃醋的。”
他这恩爱秀得毫无预兆,似乎他对象就在唇边心上,那种珍视的感觉让常远心头没由来地一跳,像是被小时候打火机里拆出来的电子打火器电了一下,不痛不痒心里却会“咯噔”一响,这瞬间他才有了双脚落地的感觉,自己正在跟邵博闻的一切建立联系。
不管结果是否能够如意,至少他们的世界正在扩张,会有更多人知道他们真实的模样,人活一世不过求一个本色出演,扪心自问这种感觉不赖,常远不吃谢承的醋,也说不上幸福,但嘴边确实挂了微笑。
许慧来觉得他这样看着有点傻,让人很有调侃的兴趣,于是他怪腔怪调地说:“对象哦……”
常远的脸“腾”一下就热了半边,好在大伙的注意力都在邵博闻身上,除了周绎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谢承因为邵博闻忽然带走话题,一腔敬爱登时化成了一个中指,他无语地说:“醋毛线,你对象连我的头发丝都没见过,知道世上有这样英俊潇洒的一个我吗?”
周绎揉着太阳xué,觉得这孩子以后肯定是傻死的,怎么就夸起自己来了!重点难道不该是你对同xing爱来爱去而且毫无心理障碍吗?!
邵博闻心说他连你的工资条都见过,嘴上却说:“扯远了,我在问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谢承憋了俩词儿觉得说什么都好笑,就到处打岔,“闻总你忽然问这gān什么?这话题多不接地气。”
邵博闻去看周绎,温和地说:“也不是很突然,只是最近在有件事上我跟一个朋友产生了原则xing的分歧,双方的气氛都不太对劲,这种问题肯定要及时疏通,但另一方面我也在想,我是不是有些太自我了,以为我喜欢的人和事,我的朋友就都能接受?”
谢承黑他是张嘴就来,但维护起来也是出头鸟,他说:“闻总你可别黑自我了,你是奇葩见得少不知道什么叫自我?自我的人那叫一个自私,世界里就根本没有‘反省’这俩字。”
老曹也表示难以苟同,“朋友又不是你的复印件,凭什么要跟你喜欢一样的人事物?当然前提是你不能违反乱纪。还有,朋友不能接受你就怀疑自己了?邵博闻你可拉倒吧,你平时要是不那么霸道,这么装一装我可能就信了,就你这说话那当口,心里指不定在埋汰谁呢。”
邵博闻被戳破了也不生气,说“还是老曹你懂我”,大家都是玩笑xing质,只有周绎独自陷在困境里,任无可名状的难过和孤独感将他淹没。
周绎的症结在于明知道老板是个好人,普世的价值观又让他下意识就抵触这个人的xing向,然而即使是这样,邵博闻也没说过自己一句不是,他同样在反思和困扰,到底是谁错了?
又或者对错真的有那么重要?能重得过他们这些年的公私jiāo杂的qíng分吗?周绎觉得迷茫,但寻觅和拉锯是越过痛苦成长的必经之路,他只能承受和经历。
“其实我前面啰嗦这么多,想说的也就是小谢那几句,如果有些事qíng我没有一早就告诉你们,只是因为在熟人面前摊不开,怕观念冲突了伤感qíng。”
“然后我既然有秘密,就说明你们看见和了解到的我,只是我表现出来的一部分,我有你们无法想象的一面,我的爱人呢,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样子。他你们也都认识,就是……”
邵博闻将手往常远面前一放,刚准备将他拉起来,门铃就不合时宜地闹腾了起来。
常远手都抬起来了,愣是被风chuī糙动吓得缩了回去,门一开他发现按铃的人比声音更加棒槌,正是他的万年冤家邵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