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关白瞥了一眼旁边正在等他的法国青年,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陆早秋:“不行啊,我还有朋友等我。”
陶宣跟着看了一眼那个法国人,马上就露出一脸心照不宣的笑,“那什么,明天晚上还有演出,你‘夜游’注意点啊。”
“行了行了,我至于嘛。”钟关白随口说着就要走。
“你要去哪里。”陆早秋淡淡道。
大概是陆早秋太少过问别人的事,他一开口,其他人都吃了一惊。
“我?”钟关白指着自己,眼睛睁大,搞不清楚陆大首席怎么突然对自己的行踪感兴趣了。
陆早秋:“嗯。”
钟关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告诉一看就是性冷淡的陆大首席他要去跳舞泡吧喝酒可能还会干点别的什么吧?
“明天有演出,我要确认演出成员的安全。”陆早秋说。
钟关白耸耸肩,看向法国青年,却发现自己连对方名字都没问,于是只好喊:“宝贝儿,咱们去哪儿呀?”
法国青年说:“今晚有一个蒙面舞会,就在‘Amour’酒吧。”
钟关白对陆早秋说:“就是那了。”
陆早秋:“嗯。”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陆早秋的脸色有点难看。但是陆大首席反正也从来不笑,钟关白没想太多,招呼一声就走了。
Amour酒吧。
钟关白买了两个羽毛面具,自己戴上一个,递给法国青年一个。
黑色羽毛贴在他的眼周,在一片灯红酒绿里显出格外妖冶迷人的味道。
他进去之后又喝了点酒,法国青年也喝了不少,两个人在舞池里扭了半天,下来的时候法国青年挺兴奋,一屁股直接坐到了钟关白大腿上。
钟关白突然意识到,这人可别是个壮零吧?这种场合,通常都是他钟关白坐别人的大腿,就算他在健身房练腿,那也是为了好看,可不是用来给别人坐的。
两个零做不成炮友,做朋友吧,法国小青年又有点无趣。
这么一想他立马就冷淡下来,把法国青年丢到一边,自己去吧台孤独地喝起酒来。
吧台上轻轻一响。
一杯矿泉水出现在了钟关白面前。
钟关白懒懒偏过头,旁边站着一个戴银色面具的男人,很高,面具覆盖了他的大半张脸,只有嘴唇与下巴的轮廓露出在外面,看起来像是亚裔。
钟关白勾起嘴角,用不太流利的法语问:“给我的?”
男人点点头。
钟关白把两根手指放在杯口,眼睛却向上挑起来,看向男人,“那我请你跳一支舞?”他说完,朝男人伸出手。
男人却没有把手递过去,而是像钟关白一样,也伸出了手,微微弯腰,做出邀请的姿势。
看来是一号。
还是几个世纪之前来的那种。
钟关白笑起来,一口喝完男人请的矿泉水,舔了舔嘴唇,然后把手放在男人的掌心,等男人一握上他的手,他就反客为主地牵起男人走向酒吧的乐队。
“嘿,兄弟。”钟关白对乐队的键盘手说,“华尔兹,有没有?”
键盘手乐了,第一次有人来他们酒吧点华尔兹:“哪首?”
钟关白右手牵着陌生的男人,左手抬起来,在键盘上随意倾泻出一段李斯特的《A大调圆舞曲纪念册的一页》。
钟关白弹着琴,感觉自己的右手被男人握得更紧了,他抬起头,发现男人看他的目光灼人,很有那么点意思,他朝男人笑了笑,左手继续在黑白键盘上划出令人的惊艳的弧度。
这首曲子不难,他只用了一只手弹了主旋律,键盘手立即就明白了。键盘手把手放在额头上,跟钟关白抬手致意了一下,便开始了完整的圆舞曲。
这不是一间Gay吧,戴黑色羽毛面具的男人和戴银面具的男人站在舞池中央相对而立,很是引人注目。立即有人吹起口哨来。
钟关白微微仰起头,对银面具的男人说:“谁跳女步?”
男人没有说话,只把手轻轻放到钟关白的后腰上,但是没有真的贴上去,只是虚悬着自己的手掌,克制守礼得过分。
对于这种古板行为,钟关白大为惊奇:“嘿,你这可不是跳舞。”
他把男人的手大大方方地放在自己的腰上,在男人的手触上自己的腰的时候,钟关白似乎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变沉了。
钟关白想到今天出门前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的腰腹,心中很是满意,没枉费在健身房流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