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前男友后他飞黄腾达了(152)
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她就老的不成样子,头发掉了大半,脸颊的皱纹一条一条钻出来。
连这样睡着,眉间都紧紧皱着。
奕舒知道,她在隐忍着痛意。
她不敢想,那有多痛。
安静的病房,气氛压抑沉闷。
待了一会儿,奕舒就再也受不了。
她离开病房,轻轻带上门,然后在长椅的旁边蹲下来。
脸刚刚埋进臂弯,眼泪就刷的一下子流下来。
密密麻麻的痛意间,她忽然想起好些年前的一件事。
似乎也是除夕。
江侵给她买了烟花,她在凌晨的时候偷偷跑出去找他。
烟花燃尽的时候,她问他,以后一切都会顺利吗?
江侵说,会的。
可如今,她跟他分开八年,奕明诚入狱然后在狱中自杀,秦柔肝癌晚期连配型都找不到。
都是假的。
当初她的愿望,一个都没能实现。
人生有的时候,真是,残忍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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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过去,夏天来临的时候,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配型。
秦柔的心血像是被耗尽,情况糟糕到了极点。
有时候,连床都下不了。
而奕舒,无能为力。
最近她愈发的觉得吃力,不管是工作,还是秦柔的身体,又或是高昂的住院费和化疗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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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漫长的批评。
眼前的人不停的质问她最近是怎么回事,而奕舒只能不停的低头认错。
终于,半个小时后,男人像是终于泄气,冷着一张脸离开。
奕舒弓着背掌心撑在桌面,低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抹了一把脸,离开公司。
顺路买了粥。
最后车子在医院停下。
奕舒拿着粥上楼。
推开病房的门时,里面依旧没什么变化,浓重的消毒水味夹杂着血腥味,而秦柔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嘴唇苍白的没有一丝颜色。
只唇角,残余了一点血迹。
应该是刚刚,又呕血了。
喉间有点酸涩。
奕舒压了一下,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走过去,在床前坐下:“对不起啊妈妈,我来的有点晚了。”
秦柔听到声音,才缓缓睁开眼,看向奕舒。
也不过才26岁,她的脸上,就没了朝气和蓬勃。
满脸,都是极力掩藏,却藏不住的疲惫。
这些日子,她应该很累吧。
好几次,秦柔从痛意中醒来,都能听到有人在外面压着声音哭。
明明,从前是那么爱笑那么明朗的人。
心口像是被刀一下一下滑过,比身体的痛意,还让她难受。
秦柔眼神闪了闪,压下那点心疼。
沉默着,吃了奕舒喂过来的粥。
奕舒帮她擦了擦嘴,就要起身去端温水,帮她擦身子。
秦柔却按住她的手:“舒舒,妈妈,有话跟你说。”
奕舒愣了一下,没再动,在病床前坐下来。
秦柔安静几秒,才轻声说:“舒舒,我们回国吧。”
回国的话,住院费和化疗费都会比这边少一点,奕舒也能轻松一点。
而且,这些年,她一直想回国。
她都知道。
她好几次,见奕舒买了回国的票,最后却又悄悄扔进了垃圾桶。
她是过来人,当年离开的时候,看到出现在机场的江侵,就懂了。
奕舒什么都不说,这些年身边也没别的人,也许,她一直想回去。
她没什么能为她做的,只想帮她完成,这最后一个愿望。
奕舒没料到秦柔会突然说起这个,她愣了好久,才呐呐道:“怎么,忽然想回国?”
“想家了,这些年漂泊在外,终究没什么归属感。”秦柔咳嗽了两声,缓了下,才继续道:“那件事已经过去八年了,国内,应该安全了。”
奕舒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静中,就又听秦柔开口:“而且,妈妈也许,没多少时间了。”
所有纷乱的思绪都被打断。
下一秒,奕舒就红了眼角:“妈妈,你在说什么……”
“我的身体,我知道。”大概是说了太多话,秦柔看起来愈发的无力,连声音,都低的几乎要听不见:“我不想死在异国他乡。”
“所以,我们回国吧。”
“可是你的身体……”
“没事,不过是一天的飞机,我可以的。”
说到最后,奕舒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我要睡会儿了。”秦柔有些吃力的像是从前那样摸了摸奕舒的脑袋:“你这几天抽空辞职,然后收拾一下,把机票订了吧。”
说完,没给奕舒再说什么的机会,秦柔重新躺下去,闭上眼。
奕舒看着窗外,这一瞬,心头百感交集。
期待,难过,紧张,又有一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