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家一个塞一个高,现在偷进别人家也是一个塞一个利落。
范若希一进屋子就轻声道:“这间房子里死过人。”
柳衍四下望了眼,这是一间老房子,墙壁泛黄,天花板带着黑色的霉斑,边边角角挂有蜘蛛网,屋子里还有股霉味。很明显,只要没有意外,这种老房子都应该送走过一任两任或几任主人。
范若希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横死。”
“这能看出来?”
“能,而且我们应该找对地方了。”范若希说着长眉微皱地四下看了看,“我总觉得这座房子的秽气格外浓厚,应该有阵旗在这。”
柳衍沉默了下,忽然伸手指了指,“是不是在那个房间?”
范若希有些惊讶,不过没说什么,她顺着柳衍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关着门的小房间,打开门,房间里的霉味一下子飘了出来。房间里有一张木架子床和一张梳妆台、一张椅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既没有箱柜,也没有防尘的布或袋子。
范若希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到梳妆台那面镜子上。那面镜子是老镜子,上面的镀层缺了一大块,使得那一块地方变成了可视的玻璃。
“镜子有问题?”
“嗯。”范若希点头,神色凝重,靠近柳衍嘴唇动了动,“柳叔叔,你有没有发现,镜子里的左右和我们看到的左右是一样的?”
一般的镜子和现实世界的景物左右会对调,而这面镜子中的左右赫然和现实世界中的一样。
两人靠得几近,柳衍几乎能感觉到范若希身上传来的热意,这使得他有些恍惚,看镜子的时候,发现里面好像突然闪过了一道黑影,像真有东西在里面,又像是他的错觉。
柳衍不再走神,他往前一步,谨慎地护着范若希,低声问:“那现在……?”
范若希抬起手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忽然抄起镜子前的椅子猛地向镜子砸去。
她这番动作太快,柳衍都没预料到,凳子已经重重地撞在镜面上。柳衍以为镜子会应声而碎,没想到镜子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叫,叫得屋子里的玻璃都震了震。
柳衍现在只是生魂,也有种被震得耳朵疼的错觉。
范若希面色凝重,几乎在那声惊叫刚发出的瞬间,抬手就用一张符纸贴了过去,贴在镜子的正中央。
而后,符纸边缘开始焦黑,很快就烧了起来,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开始嗡嗡地震动,仿佛四面八方都有东西向屋子内的两人迫近。
范若希面不改色,手抬得飞快,在同一个位置一连贴了十三章符,符一张烧得比一张慢,最后一张符落下,边缘再无焦黑,屋子蓦然一静,从大动到大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快得令人觉得这仿佛是幻觉。
“好了。”范若希说着,伸手从镜子背后拈出一面阵旗出来。
这面阵旗的底图也是白色的,然而与上一面不同的是,这一面阵旗上面用血色颜料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乍一看触目惊心,充满了不祥之感。
“小心!”柳衍忽然一声急喝。
范若希一惊,就见手中的阵旗上那些符文动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像蚂蚁在蠕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爬到她身上。
范若希眼疾手快地翻手一拢,飞快地用掌心火点燃了这面阵旗。此时柳衍已经快步赶了过来,他什么也顾不得,伸手直接将范若希手心中的阵旗扫掉了。
阵旗掉在地上依旧在燃烧,一股蛋白质燃烧的焦臭味围绕着阵旗弥漫开来,越来越臭,没几秒就臭不可挡,简直愁得人鼻子疼。
范若希和柳衍都被快被熏吐了,两人再顾不上什么,忙退了出去,暂时离开这间屋子。
这股味道实在太臭,没一会儿就飘到外面大街上去了,有人实在受不了,愤怒地报了警。
范若希和柳衍就在不远处,看着警车呼啸着开过来,只能无奈地对视一眼,暂时离开现场。
两人身上实在太臭,这对于嗅觉敏锐的大黑狗来说不亚于生化攻击。范若希体贴了大黑狗一把,只是打电话报告了现场的情况,没再集合。
司机苗苗过来接人的时候,见到范若希的第一面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贫嘴道:“小姐,您今天这是掉到陈年老粪坑里去了吧?”
范若希板着脸,冷声问:“你这工作还想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