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是标准的鹰钩鼻,二伯母听见这话最着急,忙问道:“怎么样?”
沈骁闻言有些犹豫,“在这儿说?不太好吧……”
这时个性急躁的大堂哥开口了,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不好的?还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成?”
二伯母本想跟沈骁私下聊,这话一出也不好开口,索性她也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说道:“没关系,直接说就好。”
沈骁跟郎临对视一眼,摸了摸鼻子,掩住唇角的笑意,皱眉说道:“这可是你们让我说的。”
“快说!别废话!”
沈骁于是说道:“鹰钩鼻的女人命硬克夫,要是加上发际线低垂压目,还会拖累丈夫的事业,实在不是什么好面相!”
他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二伯母的双眼,仿佛说的不是刚才那个姑娘,而是二伯母本人一样,吓得二伯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的确是比平常人要低一些。
实际上刚才那个姑娘就是她娘家的侄女,鹰钩鼻是他们家族的特点,说谁都一样。
在座的人听见这话,看二伯母的眼神都不由得有了些变化,尤其是郎临的二伯,两条眉毛一竖,满脸都写着“原来是你这个败家娘们儿害的我”!
二伯母感受到丈夫的视线,连忙否认道:“这肯定不准!照你这么说,白人不全都是克夫相?”
沈骁满脸无辜,“白人只是鼻子高啊,鹰钩鼻是外鼻畸型的一种,跟高鼻梁还是很不一样的,您不能随便给我扣大帽子啊!多影响中外和谐!”
二伯母被沈骁扣了一个更大的帽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自己丈夫低声呵斥道:“住嘴!饭桌上叭叭叭叭叭叭,像什么样子?”
让大哥家看的笑话还不够多吗?
二伯看着自己妻子的鹰钩鼻,侧面看过去的确有点奇怪,忍不住相信了沈骁的说法,心中暗暗觉得自己抢不到家产,肯定都是这个女人的错。
二伯母却不知道自己丈夫心里的想法,只好委屈巴巴闭了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以往引以为傲的鹰钩鼻,心说这难道真是畸形?
二伯一家都吃不下饭了,大伯和沈骁他们倒是吃的挺香。
郎临伸手到桌下,点了点沈骁的手背,沈骁就翻转手掌,食指指尖跟他对了一下,眉梢染上笑意。
郎家按照宗族的规矩住在一块儿,老爷子还没走,本家的人吃住都在一起,等到选出下一任当家人,才会分家。
昨天晚上那一出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但坐在餐桌上,郎家的几个人对沈骁的态度都十分友好,两个伯母还给沈骁准备了礼物。
二伯母生怕沈骁再说出什么克夫之类的话,不敢再跟沈骁说话,简单说了两句就把东西给他,大伯母倒是亲切地说道:“事先不知道你要来,匆忙之下准备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
话虽这么说,两位递出来的东西都很jīng美,一点都不像是临时准备的,甚至包装都不是外头买回来的纸质礼盒,而是沉甸甸的一个木盒子,纹路jīng致非常,像是个艺术品。
沈骁虽然知道这份礼送的肯定是不怀好意,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于是看了眼郎临。
郎临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他收下,随即笑着对那两家说道:“谢谢。不过他还没答应我的追求。”
那两家人眼里的得意还没来得及升起来,就被郎临这话给打了回去。
跟老爷子的开明不同,郎家整个儿的思想氛围其实还比较保守。
保守成什么样呢?
男人喜欢男人,那是该被赶出家门的,就算现在法律允许同性婚姻,这种人的存在也是不正常的,至少应该剥夺他们的继承权。
当着各家的面儿,这一份礼送出来,看着挺友好,实际上是给郎临和沈骁的关系定了性,在说郎临不堪大用。
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就算他继承了家业,他和沈骁又生不了孩子,以后郎家的家业怎么传承下去?
郎临收了这份礼,就相当于是承认自己的确是喜欢男人,还打算认真跟沈骁jiāo往,这话传出去,没有哪个世家的姑娘会愿意跟他联姻。
现在可不比以前,各家的姑娘都宝贝着,没有感情也就算了,慢慢培养都不在话下,但要他们把女儿嫁给一个同性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谁能指望用女人拴住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
本以为自己这么做,能断了郎临联姻的路子,自家的胜算就更大一些,谁知道郎临一点都不在意,甚至主动说自己在追沈骁。
怎么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呢?
他难道就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情传出去,会被那些疼爱女儿的世家列入联姻的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