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尧闻言抬起头来看着他，眉头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微风鼓起少年宽松的白色背心，拂动他在阳光下金棕色的发丝，少年隔着条小巷和对边的高大少年相望。

祁尚言看着他的眼睛，两颊有些泛红，耳边只有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他们四目相对一直到祁尚言觉得他会拒绝时，他听见他说：“随便你。”

第6章 White noise,what an awful sound

即便是早上，艳阳早已高挂在湛蓝的天空中。

祁尚言站在阴影里，抬起一只手挡住半边脸，将下巴凑近手机摄像头，细细地打量。

少年抿下嘴巴再张开，思索了片刻，把手机拉远，再次对着摄像头仔细端详自己的脸。

目光缓慢地从左侧脸再移到右侧脸，瞥到头发时皱了下眉，微微低头开始整理刘海。拨弄不到两下，余光就瞟到了自隔壁小楼出来的高大人影。

趁那人还在低头玩手机，祁尚言迅速地拨了几下发，按灭屏幕塞入运动裤内，自然地抬起手臂挥了挥，笑着和严尧打招呼，“严哥！”

严尧抬起头来，看那少年喊完他又单手在嘴巴边拢成喇叭状，朝他兴奋地说道：“我先带你去吃好吃的！”

微风卷起地上的广告纸，一辆汽车呼啸而过，轮胎碾过广告纸，顺道带起地上的尘土，离得近的祁尚言不免遭殃。

少年低头咳了一声，对上严尧的目光后笑了一下，歪头示意严尧跟自己走。一直看着他的严尧迈开了步伐，经过他身旁时说了声：“以后往里站点。”

不过是句不经意的嘱咐却让祁尚言红了脸，唇角止不住上扬。少年低头抿了下唇，强忍着笑意，举步跟上。

树上的知了和蝉鸣交响，与少年明朗的声线交接响起。

“严哥，你今年几岁啊？”

“19。”

“啊，果然比我大呢，那严哥你开学念什么学校啊？”

“一中。”

祁尚言瞪大了眼睛，那双原本就明亮的杏眼带上隐藏不住的笑意，嘴巴张合了几下，最后因为兴奋不已而有些结巴，“那…那…我们可以一起上学了吧？”

严尧闻言低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有被他的欣喜的情绪感染半分，依旧淡漠地说道：“再说吧。”说完就把视线转向了前方。

少年本要悄悄拉近的距离在严尧低沉的声音落下后再次悄然地移开。

“啊…”祁尚言眼中的光芒肉眼可见地消逝，他低头笑了一下，带着与那天一样的窘迫和尴尬，“没关系，是我又突然了…”

严尧余光瞥了他一眼，见了他的反应后，不知为何有些无奈。他静默了片刻，正打算开口宽慰，就被祁尚言打断了，“那等我们变得熟悉了，再一起上学好了。”

祁尚言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对上严尧无悲无喜的淡漠目光，他眼里没了茫然无措，也没有羞赧局促，只有少年的势在必得。

祁尚言笑得张扬，抬手对严尧打了个响指，“就这么说定了！”

严尧沉默地看着他，丢下一句“随便你”便加快脚步走到了前方。

夏日烈阳照得严尧有些睁不开眼，心底涌起的烦躁感连带着周遭的闷热包裹着他。他不得不承认，少年再一次笑得他有些愣神。

那勾起的殷红嘴唇在阳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眼神带着少年独有的神采飞扬，恍惚间让他想再次点头，说：“好。”

Title from the lyrics of “Mystery of love” by sufjan stevens sufjan的歌每一首都好好听 forth of july 是我的最爱！

第7章 Midsummer madness

茶杯碰撞声及谈话声伴随着时而响起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人们捧着一笼笼冒着热气的点心自自助餐车边离开，穿梭在桌子之间。

喧嚣热闹在密闭的空间里发生，构成了南方早晨的缩影。

“今天带你来饮茶！”少年在周围喧闹的人声里抬高声量对一旁的严尧说道。

茶楼位于二楼，在街道一旁，直接上二楼便是入口。

“这边。四号台。”服务员把他们带到偌大的落地窗旁，在单上写下桌号后问道：“饮咩？”

“菊花，唔该。”

自落地窗看下去便是步行街，严尧低头打量起了这座城市。

“这是我们唯一的步行街呢。”祁尚言顺着严尧的目光看下去，“可是好吃的好玩的还是很多的！”

作为这座小县城的人流密集中心，这里有着与他们居住的老城区不同的热闹，在几家不知名的店铺间偶尔会穿插品牌旗舰店或知名快餐店。

祁尚言悄悄地用余光瞥了眼严尧的侧脸，低头思索了片刻，手指抓紧了衣角再放开，舔了舔唇，抬起头来问道：“你来自北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