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强警察]暴雪欲来(53)
姜怿恒碍于他的伤不想吵,换了个语气道:“那你能说清楚,你跟刘佰瓒是什么关系吗?”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妈和他妈是好朋友,我们从小就认识了,他就是一个照顾我的大哥,我跟他那些帮派一点关系都没有,行了吗?”
姜怿恒向来细致,又问:“那你们两个的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靠!她们两个年轻时就是朋友了,我又没生出来我怎么知道。你还想问什么?……我爸在加拿大被人开枪打死了,我妈带我回了越城。我要当警察,刘佰瓒他混黑道,我妈和他妈就没什么联系了。清楚了吗,姜、警、官?”
廉州脑袋一颤一颤的,好像恨不得撕了纱布,狠狠瞪姜怿恒一眼才解气。
姜怿恒一股脑听到他的身世,有些诧异。不知哪个点触动了他,他想道歉又说不出:“不好意思,我……””
“你这次救我,和上次史向天那件事两清了——你滚吧!”
他说话向来不客气,刚才还别扭地道谢,这会就“两清”、“送客”了。
姜怿恒没走,廉州看不见,他走或不走,他分辨不出。姜怿恒坐在那人床边,发现这家伙跟他一样,都是单亲。他想起小时候在东北的日子,想起自己的妈妈。
姜怿恒的身世同廉州一样,精彩曲折,简单得能用一两句话概括。他爸爸是越城人,年轻时去东北做生意,娶了他妈妈。可他爸爸嗜赌成性,妈妈要离婚,姜爸爸带着儿子重回越城。
姜怿恒怀念跟妈妈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全家人会在雪天打雪仗,放假去爬美丽的雪山。但他只能忆起东北飘然的大雪,却一点不记得妈妈的样子。
“哎,你走了吗?”
廉州的声音打断姜怿恒的沉思,那个失明的小刺猬正侧着耳朵,想听出一点动静。
楼道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屋外有护士和医生在谈话,窗外有风吹着玻璃发出沙沙声,廉州唯独听不到离自己最近的人声。
“喂?”
他又叫了下,姜怿恒没动,故意屏住呼吸。廉州不知如何是好,摸索地伸出双手。他左手往前探出一寸,没有人,右手往前挥了挥,快要碰到姜怿恒时,姜怿恒忽然后缩了胸膛。
“切,让滚就滚啊……”
被自己瞎子摸象的动作气着了,廉州用力躺到床上,枕头上砸出一个大坑。
“查我,敢查我……姓姜的我记住了,还有沈可屹!”
廉州掀起被子蒙住脑袋,自言自语说着什么。姜怿恒好奇,探起身,听见他在低声咒骂他和沈教官,觉得好笑。
世界上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大概就是被窝结界吧。姜怿恒想了想,调皮地揭开廉州的被子。他看见廉州因惊讶翘起的嘴,看清他脸庞肌肉些微的颤抖,感受到他因紧张深深吸了一口气。
廉州情绪还没缓和,表情还没管好,呼吸还没平稳,姜怿恒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
姜怿恒说:“喂,我还在这呢,别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啊。”
直到廉妈妈买来水果和外卖,姜怿恒才离开病房。那女人挽留他吃点东西再走,姜怿恒客气地婉拒了。
他离开病房后,特意在门口停了一会。他听见廉妈妈责怪廉州不洗手,那人想吃苹果,女人非强迫他吃橙子补充维生素C。那种无意义、琐碎又透着真情的争吵,听在姜怿恒耳中,有另外一番滋味。
只是他来不及回味个中情愫,下楼时恰好遇见项镜淇。对方看见他颇为意外,很快展现一张笑脸:“嗨,你来看廉州啊。”
姜怿恒点点头,盯着他嚼口香糖的动作,稍有几分紧张。他对这位项教官有特殊的谨慎,大概源于对方深藏不露。
“口香糖,吃吗?”
项镜淇笑着递给他一片。姜怿恒发现,现在的口香糖大多是小罐圆筒的,这种纸包装的口香糖很少卖了。他是在哪买到这种口香糖的?这个举动是不是表明,项镜淇是个十分独特的人?他拒绝跟随时代潮流,这种独立、审慎的精神,是否也会体现在工作中?
姜怿恒这么想着,抬手拿口香糖的时间慢了,项镜淇蓦地收回手:“嘿嘿,不吃算了。”
似乎有喧嚣在这一刻突起,项镜淇盯住姜怿恒的眼睛道:“我很好奇,昨天那件事,我闯进屋时并没有看见你。你做笔录时怎么解释的?”
姜怿恒眼睛深处是一片黑暗,沉稳地说:“当时屋里光线太暗,我就在那群小混混身后。特警队员进来时,把我也当成走私贩了。我为避免误伤,所以没有声张。”
“廉州是躲在卫生间里的,你却在外面;我的队员闯进屋时,你不反抗也不说话。这种解释,刑侦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