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警局已是凌晨四点，十多个人一个一个录口供。廉州无聊地在审讯室外等着，一边打呵欠一边问看守警察，兄弟你是钢铁侠吗，都不困的？

看守的小警察入队不久，为了表现公正执法的态度，冷眼瞪了他一下。廉州来劲了，凑过去冲那人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又大又圆的呵欠，还发出“意犹未尽”的尾音。

“干什么，坐回去。”小警员面色严峻，一只手抚上腰间的手|枪。

廉州瞧见这个动作，知他经验有限，年轻气盛，抱着作弄的心态道：“怎么，要动手还是要动枪啊，有本事你放下枪咱们单挑？”

他寻衅碰了小警员一下，对方立马上火，给了他一拳。

廉州吃了疼当即变脸，大喊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我要找律师，我要告你！”

几个等待审讯的家伙都是廉州同党，一边跟着叫一边护着老大，小警员不懂他的圈套，呵斥了好几句“你给我老实点”。没多一会儿，闹剧惊动了其它审讯室的警员，徐嘉迅第一个赶来。

“闹什么啊你们，都坐好！”徐嘉迅额头中间拧出一个十字路口，无奈地看着这群人。

“曲达达，怎么回事？”

年轻的小警员叫曲达达，他说廉州主动寻事。男主角在一旁不乐意了，挑眉道：“打哈欠也算寻事，这是人类自然的生理反应好吗！”

徐嘉迅一来，廉州挑衅的对象迅速调转。他本来就是一个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的家伙，总得在人群中闹出点动静，而且越大越好。

他走近徐嘉迅，指着手腕上的表说：“拜托徐警官，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五点多了好吗，天都要亮了。我喝酒、打架、还得陪你们刷夜，我是人啊，我需要休息的。”

“你打架喝酒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休息，现在想休息？”

“嘿嘿，徐警官你一天拉一次屎，拉之前每时每刻都想拉吗？”廉州笑着瞥了一眼他的臀部，“是不是痔疮犯了？哈哈哈。”

“你说话放干净点！”曲达达忍不住又拍了他一下。

“哎哎哎，干嘛干嘛，小心我告你暴力执法！”廉州不依不饶道，“哼，如今这些年轻警察都怎么回事，越来越没规矩了。沈大队长是不是老了，带不了队坐等退休啊。”

曲达达听见“沈大队长”的名字愈发生气，徐嘉迅制止了他，公事公办地教育了几句，末了还意有所指道：“人都有年轻冲动的时候，谁都一样。”

他说这话时故意不看廉州，但廉州听见了，并且十分不痛快，正要回嘴时徐嘉迅电话响了。

当你准备好满肚子脏话和火气要回击对手，对方却突然说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那种火气倒吞的痛苦，真是让人忍受。廉州不耐烦地嚷道：“快审我啊徐警官，做完笔录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吃饭喝茶，洗洗睡啦！”

他手下人也跟着乱吼乱叫，徐嘉迅挂了电话冷哼一声。

“你别急，我不审你，有人会审你。”

廉州看他吃了镇定剂的样子，不屑地问：“谁啊？”

“你刚才说的，快退休的那个人。”

第2章 主角在打架装酷中登场2

廉州被单独安排进一间审讯室，在椅子上没坐一会，就无聊地对着监视器做鬼脸。一会儿捏鼻子，一会儿吐舌头，等蹂|躏完了五官，又站起来对着监视器扭屁股，一点不嫌害臊。

足足闹了一刻钟，监视器后的警察忍不住要砸碎显示屏，审讯室的门才缓缓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拿着杯咖啡，没带记录档案也没带笔，径直走进来。

廉州正站在椅子上跳电臀舞，看见那人后吹了声口哨，从椅子上跳下来。

“真不容易啊，终于把沈大队长等来了。”

那人把咖啡放到桌上，并不回话，默默打量着廉州。

头脑热、性格冲的人大抵有个毛病。若他遇到火烧火燎的人，火星撞地球肯定能烧起来。若他的气焰遇见冷水，像沈可屹这种低沉严酷的家伙，廉州除了自己煽风点火奋力自燃，还真没别的办法。

他被沈可屹看得难受，转着眼珠说：“要审就审，别耗时间。”

那人坐到廉州对面，两手握着咖啡杯，十个指头有节奏的依次敲打杯面。那声音在安静的审讯室里格外刺耳，廉州忍了十秒，第十一秒果断大吼道：“你是不是哑……”

那个“巴”字没说出来，沈可屹突然端起咖啡，用一般文学写作手法来形容，0.01秒后，那人像一头沉闷却发怒的狮子，把咖啡全泼到廉州脸上。

咖啡的温度好像是专门为泼人准备好似的，不冷不热，液体划过廉州眼角，好像他流下棕色的眼泪。廉州想到这个比喻，觉得矫情又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