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东方在里边应了一声:“书房进门左手边第一个书架下面的柜子里。”
樊东方的书房里,两面墙到顶的书架,密密麻麻摆满了书。
我把之前拿出来的那本《自卑与超越》放回了原位,在他说的那个柜子里找到了医药箱。
医药箱里有一大半都是胃药,好在也备有其他的常用药,我翻了两片消炎药,倒了杯温水放到了床头。
我端着冷水盆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樊东方正好进门,我扬着下巴指指床头柜:“药吃了趴床上,我给你敷一敷。”
樊东方扬了下眉,把药吃了,接过冷水盆:“水太凉了,别敷了。”
我拦在他身前:“怕凉不怕疼啊?”
樊东方无奈:“我是怕你凉着,十一月,天很冷水很凉了。”
我拿过水盆,白了他一眼:“让你趴你就趴着哪来那么多废话?”
水盆里半盆水,樊东方倒也没跟我抢,跟在我后边走到床边,说:“不敷也没事儿。”
我把水盆放到床头柜上,转过身看着他指指床:“快点!”
樊东方指指我:“犟!”
我睨着他不说话,他没办法,无奈地趴到床上:“敷两下就行了。”
十一月,北方的冬天已经挺冷了,冷水确实挺凉,我把浸过冷水的毛巾往他背上两道肿起来的肉一放,他背部肌肉便本能地绷出了最优美的线条:“哥,你心疼我我高兴,但是,请你记住我也是个大老爷们儿,不用把我当成娇花一样,风吹一下雨打一下的也不打紧。”
樊东方懒洋洋地说:“你就算是个糙汉子,哥也一样疼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那种疼。”
我失笑,把变热了的毛巾用冷水洗了一下,帮他重新敷上:“嚯!您这是要把我宠成小公主的节奏啊!”
樊东方斜睨着我,纠正:“性别不对。”
我用冰凉的指尖给逐渐发热的耳朵降了下温,笑道:“王子殿下,我想疼你的心是一样的。”
樊东方捉过我的手,裹在掌心里给我暖手:“嗯。”
每次洗完毛巾他都要给我暖手,冷敷二十分钟以后,我俩的手都凉得跟冰块儿似的了。
樊东方把我的手放到他胳膊底下夹着:“明天你别进社区了,让凌宇安排别人吧。”
接连高强度运动两晚,沾到床我就有点犯困,迷迷糊糊地问他:“嗯?”
他低笑了一声,说:“睡吧,晚安。”
听他说了晚安,我直接秒睡。
这两天身心都有点疲惫,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一早,樊东方叫我起床的时候,我还有点睁不开眼。
被他硬拽着起来,我看了眼表倒是顿时清醒了:“八点了?”
樊东方推着我往卫生间走:“嗯,快洗漱吧!”
我扶住门框,指着床头手机说:“哎,我得先给凌宇去个电话,让他安排别人去社区。”
樊东方把我手从门框上“抠”下来,说:“我已经跟他说了。”
我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但是我没太敢说出口,洗完漱坐到餐桌上吃饭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手机,果然收到了一串哈哈哈。
凌三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在嘲笑我什么,我心知肚明,顺手回复了他一条,跟他来了个互相伤害。
哒哒哒:昨天在季安娜左手中指上看见了一枚钻戒
凌三岁:操!
我哼笑了一声,想接着再补一刀的时候,被樊东方抽走了手机。
樊东方堂而皇之地看了一眼我的手机界面:“好好吃饭,不然来不及了。”
我不明所以:“去哪儿?”
樊东方拿筷子指指我的碗,示意我吃饭:“咨询中心。”
本来以为他到咨询中心是要处理这阵子积压下来的事务,直至进入会议室,他拉着我宣布我为东方心理咨询中心第三合伙人,从今往后咨询中心事务由我全权处理的时候,我才明了了他来咨询中心的真正用意。
会议结束,我和他在他的办公室里关起门来说话。
他坐在办公椅里,我倚着办公桌,我拿膝盖碰碰他的膝盖:“平时拿你当尚方宝剑就挺好用的,你这么郑重其事地开个会干什么?”
樊东方靠在椅背上,端量着我,轻笑:“拿我当尚方宝剑,哪里比得上一个名正言顺好用?”
我失笑:“我不过就是替你管一阵子,哪儿用得着名正言顺啊?”
樊东方看着我笑:“谁跟你说只是一阵子了?”
我哭笑不得:“不是吧你?还想甩手一辈子是怎么着?”
樊东方颔首,风淡云清地道:“嗯,以后咨询中心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无语:“大哥,我里仁那还有一摊子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