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在,那挡住监控就没什么意义了。时长风看到简博翰办公室门虚掩着,缓步走过去。
他的步子很轻,在空荡的走廊中,竟听不到一丝一毫的脚步声。
越靠近办公室,声音越清楚,时长风微微偏头,用右耳细听,听到简博翰不知对谁说道:“……是这样啊?那你压力真的很大啊。”
“呜呜呜……”室内竟然传出细细的哭声,声音有些耳熟。
时长风认真辨别声音,心中微微一惊,这竟是王小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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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时长风离开简淮的病房,简淮将折叠床丢给王小帅后,王小帅看看病床,用袖子擦了把脸,摇摇头说:“我还是别在你病房休息了,一会护工就会来送药,到时候我说不清。”
“可以藏在衣柜里。”简淮说。
王小帅拒绝道:“太难受了,我昨天就晕倒在柜子里了。”
简淮不是个会安慰人的性格,他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突然发疯伤害王小帅,就任由这位才结识两天的护工离开。
王小帅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休息,医院走不出去,妈妈的电话打不通,一想到备勤室里曾经睡过怪物,他就不敢再进去了。
他想哭,又哭不出来,看到收工下班对他打招呼的封永新也要强颜欢笑。
压力令他无法呼吸,王小帅不是冷静强大神秘的时长风,也不是疯狂可怕的简淮,身为一个普通人,他太难了。
他浑浑噩噩地走来走去,正想着要不去储物间或者哪个空着的会议室睡一觉时,就在走廊上遇到了简博翰。
看到简博翰的瞬间,王小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低下头,灰溜溜地与简博翰擦肩而过。
他告诉自己,没关系,昨天他一直躲在衣柜中,简博翰肯定没看到他,不会注意到他的!
然而就在他以为躲过一劫时,身后忽然传来简博翰的声音:“你好,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新来的护工吧?”
王小帅打了个激灵,腰板瞬间挺直,全身寒毛竖立,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简博翰绕到王小帅身前,王小帅还穿着护工的衣服,简博翰正了正他胸前的名牌:“王小帅,名字很可爱。”
王小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太紧张了,掌心满是冷汗,双目发直,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你是怕我还是原本就有过呼吸的症状?”简博翰像极了知识渊博的院士,表情温和,他比王小帅高,略低下头耐心询问道。
他越靠近,王小帅呼吸越急促,渐渐地手脚麻木,四肢抽搐起来。
“你看起不太好,需要治疗。”简博翰说。
王小帅说不出话来,他眼睁睁看着简博翰一把将自己扛起,乘坐电梯带到昨夜他们没能进入的办公室中,却无法反抗。
来到办公室,简博翰找到一个纸袋罩住王小帅的口鼻。过呼吸是因为过快呼吸导致二氧化碳不断排除而浓度过低,引起呼吸性碱中毒,比较常见的应急处置方式就是用纸袋或者长筒袋罩住口鼻,减少二氧化碳的呼出。
王小帅的症状稍稍得到缓解,简博翰看了下他的手心:“急性焦虑引起的过呼吸,你最近压力很大吗?看来你需要镇静剂。”
简博翰从办公室中拿出镇静剂,口中道:“事有轻重缓急,我身为专家,有应急治疗的权限。”
说罢他将镇静剂一点点推进王小帅的体内,王小帅整个人安静下来,他的情绪被药剂压制。尽管认知上还十分清楚简博翰很危险,但由于情绪稳定,他面对简博翰升不起紧张感来。
“你看起来好一点了。”简博翰收起一次性针筒,让王小帅坐在办公室内的待客沙发上。
王小帅的视线随着简博翰缓缓移动。
简博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王小帅对面,像个认真负责的老师,拿纸巾擦擦王小帅掌心的冷汗:“为什么这么怕我?我看起来很严厉吗?”
他和蔼地笑起来,眼角鱼尾纹都透着慈祥。
“我很关注照顾简淮的医护人员,你是4月2日新入职的护工,4月2日当天为简淮送了一次药、午餐和晚餐、还送了一次病号服,4月2日白天一共进入他的病房4次。”简博翰道。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一切尽在简博翰眼底。
“你是因为接触过简淮才觉得我可怕吗?”简博翰指指自己的脸,“我和简淮很像吧,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直是我的骄傲。”
他像个深爱着孩子的父亲,在外人面前,不自觉地炫耀着儿子。
“你……对简淮……不好。”王小帅缓慢地说道。
他大脑清醒,只是思考速度被药物放缓。
“哪里不好了?”简博翰问道,“那天你躲在衣柜里的时候听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