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薛城挠挠头，“我天天跟你一块鬼混，你有啥事儿是我不知道的吗？”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刘因鸿瞪他一眼，“你快吃饭去吧。”

成曜刚想张口，刘因鸿迅速开口补充，“昨天喝了点酒头疼，没睡好，我太瞌睡了，在桌子上趴一会。”

成曜看看刘因鸿，也没有再问，和薛城一块往食堂去了。

看着他俩踏出班里的门，刘因鸿又从抽屉里摸出昨天苏程的那封信，折了折塞进口袋里，准备往学校后边苏程说的那个地方去。

没去之前，刘因鸿特意跑到隔壁班门口朝里看了一眼，苏程已经不在座位上了，刘因鸿就开始往学校后边去。

一路上遇见几个熟人打招呼，刘因鸿都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应了，他差不多走到的时候，就看见前面苏程站在树边的身影。

刘因鸿整理了一下心情慢慢走过去，刚走没两步，苏程就扭过头，一眼看见了他。

苏程脸上满是惊讶，语气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欢欣，“鸿哥，我没想到你会来。”

“我看见你的信了。”刘因鸿没办法回应苏程的惊喜，只能平静地说。

“嗯..鸿哥，你来的意思，是你愿意接受我吗？”苏程乘胜追击。

刘因鸿没有回答，气氛突然有些凝固，苏程脸上的微笑也逐渐收了，平静地看着他，眼里透着失望，“鸿哥，你觉得不能接受...觉得我很恶心吗？”

“不是...”刘因鸿往前走了一步，离苏程更近了一些，“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程看着他。

刘因鸿随手拽了旁边一片树叶揪着，直视着苏程的眼睛，“我来，是想让你知道，我并不讨厌你。”

“可是这并不代表我接受你，”刘因鸿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是同学，可以是朋友，但是不能是恋人，你懂吗？”

苏程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甘，“为什么？你明明不讨厌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苏程，不讨厌不代表喜欢，我觉得我们只是朋友关系，不能再更进一步了。”

刘因鸿掏出口袋里的那封信，是昨天苏程给他的那封，递给苏程，“这个是你昨天给我的信，我看到了，我也不觉得你恶心，你要是愿意，以后我们还可以继续当朋友，我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鸿哥，你知道我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跟你表白吗？”苏程接过那封信，有些凄凉地笑了笑，“我顶着被你讨厌的风险，顶着被别人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的风险，给你写了这封信...”

刘因鸿沉默着看着苏程，一言不发。

“你真的就不能接受我吗？”苏程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看着。

刘因鸿抱歉地看了一眼苏程。

苏程勉强收起自己难堪的表情，努力扯起嘴角笑了笑，“鸿哥，那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刘因鸿缓缓道。

“你说你并不讨厌我，也不觉得我恶心，是因为...你...也是吗？”苏程鼓起勇气开口问。

刘因鸿看着苏程，不知道该说什么回答他，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所以...才拒绝我..”

刘因鸿脑子里一下就蹦出来了成曜的脸，“我有喜欢的人了。”

苏程的脸色黯了下去，牵强地对刘因鸿笑了笑，“是这样啊..那我先回去了...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对吧？”

刘因鸿点了点头，目送着苏程走了。

和苏程见过面，把信还给他之后，刘因鸿回到班里，坐在座位上，刘因鸿觉得，苏程其实比自己勇敢。

敢于对自己喜欢的人表白。

而自己连跟成曜摊牌的勇气都没有。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突然涌上心头，他顾虑的事情太多，怕成曜远离自己，怕周围人的眼光。

他有些颓唐地趴到桌子上想，自己要是个女生就好了，可以正大光明地跟成曜表白，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到街上和成曜牵手。

刘因鸿叹了一口气，自己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人，而他的性别恰好跟自己相似罢了。

他烦闷地闭上眼睛，真想把这些事一股脑全忘掉。

突然觉得眼前有一片阴影掠过，挡住了眼前的光线，随之而来的的就是一股钻进鼻子的洗衣液的香气。

刘因鸿一下就闻出来是成曜身上的洗衣液味道。

刘因鸿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成曜俊朗的脸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成曜坐在他对面，把一杯热奶茶推到刘因鸿的眼前，“喝吧。”

刘因鸿大脑有些回不过神来，茫然地接过奶茶，“给我的？”

看见刘因鸿有些迷糊的表情，成曜也趴在他的桌子上，突然凑近了脸对着脸地看着他，中间就隔着一杯奶茶的距离，对刘因鸿眨了一下眼，“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