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加一大于二(22)
你来我往地闲扯一番,两人又一次相约见面。
这次依旧没沾酒精,仅是一同吃了顿饭,看了场贺岁电影。
邢昊宇回程的车票是初五晚上的。
初六晚上他帮好脾气的唐先生洗衣服的时候,从裤兜里翻出了两张电影票根。
这方面邢昊宇的嗅觉一向不灵。
他完全没往主人跟男人约会的方向琢磨,满心担忧的都是主人又去相亲了,并且还看了场电影。
这是挺满意了?他站在卫生间门口朝客厅看了一眼,唐谨刚洗完澡,正举着手机不知道跟谁聊天。
邢昊宇真恨不得冲过去问问他这票根是怎么回事,可一想到不久前的那次“独守空房”,又收了步子,只把票根和几枚硬币放到餐桌上。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无意中的举动比直接问唐谨还让唐谨火大。
“你给我滚过来。”
邢昊宇洗澡出来就听见唐谨沉声的这么一句。
他想不出自己洗个澡的工夫哪又惹到主人了,只是惯性使然地跪了过去。
唐谨生气的时候不爱动手,他喜欢上脚。
他让邢昊宇撅好,然后抬脚朝那两瓣欠揍的屁股狠踹了几脚。
“我脾气好是吧?”唐谨说,一面绕到邢昊宇的头顶处。
邢昊宇此刻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敢接话也不敢抬头,直到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地板上飘落下来那两张电影票根。
他有点明白了。
“主人,我……”“闭嘴。”
唐谨冷淡道,脚尖在票根旁边点了点,“捡起来。”
邢昊宇往前爬了半步,手刚伸出去,被唐谨踩住了:“你不是狗么?用嘴。”
一句本意不在羞辱的气话,还是让邢昊宇的身体不自觉地起了反应。
他在心里直哀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闲心!他叼着两张纸片,想开口解释都解释不了,只能老实挨训。
“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都敢质问我了现在。
想问就问吧,还不直接问,拐弯抹角往那儿一摆,合着我得主动跟你汇报怎么的?你还知道你是谁么?找不痛快就直说!我抽你一顿爬不起来不是什么难事儿!”邢昊宇这次是真被吓到了,不仅因为主人罕见地吼了他,更因为主人那句:“再这么多屁事儿给老子滚蛋!”唐谨做主人有个优点,那就是他知道奴都缺乏安全感,所以他从来不拿“不要你了”这类话吓唬他们。
但今晚他真的没控制住。
他冷眼看着邢昊宇,心想老子就是他妈的太宠你了!你都快骑到我头上来了!谈恋爱哄对象恐怕也就如此了!唐谨气鼓鼓地回了房间,把邢昊宇独自撇在客厅。
起初邢昊宇不敢动弹,可过了半个来小时仍听不见卧室有动静,他鼓起勇气爬了过去。
他看得出来主人真生气了,心里又害怕又懊悔,意识到自己确实太逾越了,于是一直跪在唐谨卧室门口。
唐谨平时睡觉是不关门的,那么大个身影堵在门口,他不想看也忽略不了。
他是真有心让邢昊宇好好反省反省,但也知道不能让人跪一夜,那膝盖可就别要了。
“滚滚滚,离我远点儿!”唐谨没好气地轰他。
邢昊宇都快哭了:“您能别轰贱狗走么……”唐谨冷哼一声:“这会儿知道自己是什么了?”“贱狗错了,主人,真的错了。”
邢昊宇一边认错一边给主人磕头。
“你错哪了?”唐谨问。
“不该干涉主人的事,不该想知道什么又不好好问主人,自己瞎猜,还做出这种行为让主人不舒服……”邢昊宇说着说着真有些哽咽似的,唐谨也过了气头,走过去拍拍他的脸:“你干吗这是?你还有脸委屈?”邢昊宇也说不清自己是委屈还是什么。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场电影主人究竟是跟谁一起看的,仍以为是相亲的结果。
他心里难受,脑子便不听使唤,先是任性地想到自己家里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压力,可他就一直扛着,主人为什么就不行?接着思路又拐去了一个他从来不敢细想的方向:他觉得做奴的自己某种程度上已经不算男人了,至少生理上作为男人的一面他从来没机会展示,因为射不射,什么时候射,怎么射都是主人说了算。
这样的他反正是没办法拥有所谓正常的感情了。
他当然不能说是主人把他变成这样的,他自始至终心甘情愿。
他也不能说他是为了主人变成这样的,这种生活归根结底是他自己选的,是在满足他的需求。
所以还是他贱,他离不开主人。
唐谨是他第一个主人,他从连规矩都不懂到现在,每一步都是唐谨教他的,包括对于主奴关系的认知,绝大部分也都来自于唐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