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加一大于二(109)
他讨厌一切不省事儿的人和关系。
这一点直接决定了他为什么能和邢昊宇在一起这么久。
因为邢昊宇特别省事儿。
对唐谨来说,一两次的新鲜感,远不足以动摇他和邢昊宇建立的这份稳定。
住在一起几百天,那个家已经不再是唐谨一个人的家。
哪样东西放在哪里,他常常要问过邢昊宇才找得到。
随便勾勾手指的一声“贱狗”、“小宇”,叫的不只是一个属于他的奴,也是家里的一份子。
而家门之外的任何刺激,发泄过去就完了,唐谨不会、也不想走心。
就像手机里的小帅哥,吃过几次饭唐谨就没兴趣了。
他让唐谨想起了学生时代谈的男朋友:粘人,爱撒娇,腻起来恨不得钻你裤裆里,一闹情绪不哄个四五回根本过不去。
唐谨不是不能哄人,但不喜欢对方觉得这一切是他该做的。
做主就没有这种烦恼,奴不会跟他无理取闹。
现在回想起来,唐谨觉得他对邢昊宇比对曾经的男朋友耐心更足,也许是因为他的耐心要建立在对方比他更耐心的基础上。
因此即便是奴,也并非每一个都合他心意。
邢昊宇无疑是到目前为止最搭他那根筋的人。
有邢昊宇作对比,他和其他人的关系,不论主奴还是恋爱,似乎都只能浅尝辄止。
唐谨平时很少刻意琢磨这些,对于未来会怎么样,他一向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
他的直觉会告诉他选什么,他从不担心。
和小帅哥彻底表示不可能的那天,唐谨在看美剧的间隙,把这事儿当成八卦说给邢昊宇听。
邢昊宇可笑不出来,唐谨哪怕是打算再收一个奴,他都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危机感。
收奴意味着他至少有平等争一争的机会;主人一旦恋爱,家里不会再有他的位置。
他没精打采地问唐谨要是有一天遇上个真心喜欢的人,是不是就不要他了。
“那就找个能接受你的。”
唐谨说。
邢昊宇更垂头丧气了:“要是他就是不能接受呢?”唐谨看看他,突然给了他脑袋一巴掌:“我跟你开玩笑你也信?这两种关系在我这儿不可能并存。”
“那不还是到时候就不要我了。”
邢昊宇头越垂越低,唐谨一捏他下巴,逗他:“放你生也不好?”邢昊宇使劲摇头:“那成流浪狗了。”
“不会让你流浪的。”
“到时候您一个人说了也不算。”
“你非得跟我抬杠?”邢昊宇瘪瘪嘴:“那它就是这么回事儿。”
唐谨没接话,过一会儿像是随口问了句:“你就没想过谈恋爱找个伴?”他想也不想就答:“没兴趣。”
“想一辈子当狗?”“挺好的。”
唐谨点点头:“是挺好,不过你觉得现实么?”“有主人就现实。”
邢昊宇看他一眼,明显话里的“主人”是特指的。
唐谨肯定看懂了,不然不会说:“你从没和第二个人在一起待过,不管是主奴还是恋爱,所以特别怕开始一段新关系,是不是?”这话险些把邢昊宇的眼泪勾出来:“爷,我不想听这个。”
他用了平常不会用的语气,明显的抗拒,又带着点求饶,然后话锋一转,问唐谨是不是只有狗陪着,觉得寂寞了?“真寂寞的话,谁陪着也没用。”
邢昊宇默然了一会儿,不再追问。
因为唐谨说的对。
他凑过去蹭蹭唐谨的腿:“爷,不管什么时候,贱狗都在。”
“真乖。”
唐谨拍拍他的头,两个人就这样靠着看完了后半集美剧。
再晚些时候唐谨去洗澡,后知后觉出哪里不对,隔着洗手间的门“操”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刚才说的像是我失恋了?!”“没有!绝没有这个意思!”邢昊宇心想您要是真失恋了,我说不定还没这么感慨。
“给我滚进来!”“诶!”邢昊宇特别享受主人时不常的不讲理,有点儿小火就拿他撒气,撒完俩人都能睡个好觉。
第二天是国庆前最后一个休息日,唐谨约了朋友和其他人打比赛,邢昊宇也跟去了。
林峥已经开学,上周他就搬回了唐谨家。
就是这场球赛,让两人原定的十一出行计划泡了汤。
本来就火药味十足,一次抢篮板,唐谨的脚不幸成了对手的肉垫。
位置也是赶寸了,对方什么事没有,他当时就意识到不妙:“我操!你大爷的!”疼痛会使人愤怒,他一开骂,邢昊宇不干了,冲着下黑脚那人就上去了:“你他妈长眼了么?往哪踩?!”不出半分钟,场上一团乱。
唐谨可顾不上他们,一瘸一拐地绕到场边,他觉得自己的脚大概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