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管家其实不是很拿得准,他们霍总的原则里“该摸的”都是些什么地方。
肩背手臂大概是有的,不知道有没有腰。
腿或许有,髋关节应该没问题。
……剩下的,多半是没有的。
管家亦喜亦忧:“是这样……梁先生不太喜欢让人测尺寸做衣服。”
霍阑蹙眉:“为什么?”
管家现编的,怎么知道为什么:“不清楚,您也……先别问梁先生。”
至少要等和梁先生串了供,才能去问。
霍阑神色沉了沉,颔首:“知道了。”
管家:“但是,咱们的礼服也必须得定制。”
霍阑:“用我的设计师。”
“肯定用您的设计师。”管家点头,“还得用您提供的、梁先生的尺寸。”
霍阑只是一时受激,没忍住说了这个,回过神就觉得太过轻浮,沉声:“这件事不用再提。”
管家配合,话锋一转:“您知道做衣服要测哪些地方吗?”
霍阑摇了摇头。
管家:“胸围 、腰围、肩围、颈围、腿围。”
霍阑拿过笔:“我知道,叫他们――”
管家问心无愧:“臀围。”
霍阑:“……”
“缩写是HO。”管家给他念标准解释,“测量时要注意皮尺保持水平,保持放松,沿臀部最丰满处围量一周。”
霍阑:“……”
管家:“梁先生调整人设,不光对自身发展有好处,也对这部戏有助力。”
霍阑阖了下眼,艰难:“我――”
管家深情,含着泪:“梁先生,太需要一套礼服了。”
第六十四章
急需一套礼服的梁先生本人, 正在片场痛不欲生地脱衣服。
吊了一上午的威亚,下午还有几场文戏连着。戏服繁琐,脱了再穿少说要搭进去一个小时, 大场面群像戏, 整个剧组不能光等着他一个。
梁宵索性一口气连下来, 直到最后一场也过了, 才换下了那套宽袍广袖的银缎锦袍。
威亚衣磨出来的几道伤口洇出了点血, 始终没处理,已经干透了。
梁宵没声张, 让段明拽进了休息间的小浴室。
“别动。”段明紧皱着眉,帮他一点一点扯粘在伤口上的布料,“忍忍,坚持一下――”
段明忍不住了, 松手抬头:“你能也配合一下吗?”
梁宵小口小口抽冷气:“怎么配合?”
“随便。”段明看着他牢牢抱在胸口的手, “说点什么,让我显得不那么像是要对你图谋不轨。”
梁宵犹犹豫豫, 把手放下来:“段哥, 你轻点。”
段明:“……”
梁宵:“QA――”
段明按了下额头,不费事了, 拽着他衣服往下用力一扯。
梁宵眼前一黑, 没来得及放声喊出来,疼得彻底没了音。
一点点撕更折磨,还不如长痛改短痛。段明没心软,抄起浸了碘酒的绵片, 利落按在伤口上:“活着吗?”
“既活着又死了。”
梁宵瘫在沙发里喃喃:“两种状态同时叠加存在, 只有当你观测的时候,才会坍缩成一种……”
“什么东西。”段明莫名其妙, “谁说的?”
梁宵奄奄一息:“薛定谔。”
段明不认识,没多管,帮他给伤口上好了药,贴了几个创可贴。
梁宵这个毛病不是一天两天,没多大事的时候闹腾,真不舒服得严重了,反而状态正常气息稳定,谁都不肯告诉,一口咬定了自己没事。
段明每次见梁宵安静都紧张,看他现在这么龇牙咧嘴精神十足,反而多少放心:“行了,穿上吧。”
梁宵飞快套上衣服:“回去吗?”
“我去问问,应该能了。”
段明看了看时间:“回去跟霍总说一声,洗澡的时候帮你护着点。”
梁宵正收拾东西,闻言猝不及防一烫:“……”
段明:“我又超车了?”
梁宵嘴硬:“没有。”
段明怀疑地看着他。
梁宵已经亲手脱过了他们霍总的衬衫,扪心自问,坚信离一起洗澡也只差微不足道的一小步。
梁宵定定心神,尽力让语气显得随意自然:“知道了……我今晚跟霍总说。”
段明提醒他:“红到脖子了。”
梁宵薛定谔地不肯承认,肩背挺直目不斜视,裹上外套,步履沉稳地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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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时,还没到提案里花叶相见的时间。
整个套房都被他们霍总的工作状态笼罩着,工作人员静悄悄走动,一言不发,轻手轻脚地收拾房间。
梁宵没叫人打搅霍阑,融入氛围,放轻动作进了侧卧,仰在床上。
一整天的主场戏,说不累是假的。
梁宵浑身上下连酸带疼,躺下就不太想动,举着剧本翻了两页,胳膊也没劲了,索性放任剧本砸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