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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演员(266)

涂英爽朗道:“都可以,其实之前录《乌托邦》的时候已经很熟了,是吧小陆?”

陆文老实巴交地“嗯”了一声,攥着剧本蔫蔫儿的,也不讲话,和录制真人秀时吊儿郎当的样子相去甚远。

涂英身为影后经验丰富,所以更觉好笑,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唉,三十五岁后就没拍过激情戏了,还蛮期待的。”

陆文腼腆地笑笑,一米八八的身躯杵在墙边,像座不太好使的立钟。

“好怕观众说我老牛吃嫩草。”涂英又道,“小陆,你心情不好嘛,你这样让姐姐很尴尬。”

陆文连忙摇头,不知道怎么解释,又热,脸庞都涨红了一点,这时瞿燕庭朝他走过来,手掌按住他的背,替他说:“涂老师,你就别逗他了。”

工作人员不敢越矩,涂英的资历和年纪摆在那儿,便随心地开玩笑:“好吧,导演心疼了。”

这下瞿燕庭也不好意思起来,说:“没有……他没经验,你带带他。”

背后的手掌上下捋动,陆文感觉体内的弦在被瞿燕庭撩拨,他反手向后,偷偷抓住那只手,撒娇地掐了一下。

清了场,任树给陆文和涂英过戏,讲解假动作如何处理,哪些镜头需要借位,等等。

和拍摄《第一个夜晚》时一样,任树不碰女演员,把瞿燕庭拽来摆弄,只不过这次没亲自动手,而是直截了当地往陆文身前一推。

“握他的腰,用左手。”

“闭眼,闻头发丝。”

“抱起来。”

“扑他。”

将姿势和角度从头到尾顺了一遍,瞿燕庭爬起来,压低眉骨整理凌乱的头发,幸好光线调得微暗,没人注意到他耳廓通红。

陆文口干舌燥,别过脸咳嗽了两声。

一切准备就绪,摄影和收音站好位置,任树退到监视器后,瞿燕庭在摄影师身侧近距离看镜头,开拍。

陈碧芝穿着件妖冶的宝蓝色旗袍,浓妆艳抹,用她最拿手的那一套,没骨头似的,极尽风/骚地勾引孟春台动情。

而孟春台靠坐在床头,耷着眼皮,不看雪白的大腿,只盯着摇曳的旗袍,那一抹蓝色让想到了陶素宜爱穿的阴丹士林。

他缓慢地抬起了眼,表情漠然又空洞,当陈碧芝将长指甲刮上他的下巴,痒痒的,他回了神,从胸前的口袋掏出那枚怀表。

陈碧芝捏着金链拎起来,说:“送给我的?”

孟春台道:“嫖你,够么。”

陈碧芝娇笑:“说了白让你快活,但你非要送的话,我当然收。”

鼻息扑近,孟春台偏头躲开了陈碧芝的红唇,他不想和妓/女接吻,或者说,他此刻没情致吻一个女人。

陈碧芝毫不在意,抬手摘下鬓间的珠花,用嵌在宝石下的羽毛搔孟春台的喉结。

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住诱惑,何况陈碧芝了解一切对付男人的手段。

镜头横摇,瞿燕庭没跟着摄影师移动,立在衣柜前直视双人床,他抱着肘,将T恤抓得和孟春台的衬衫一样皱巴。

前戏的几个镜头拍了五十分钟,陆文入了戏,剧本上的字句在他脑海中拼凑成画,驱使着他的动作和反应。

孟春台被陈碧芝一步步瓦解,这段日子压抑的所有情绪如同卷起的罡风,这场性/事跟情/欲无关,他只想要濒死前的发泄。

当陈碧芝意识到孟春台的状态转变,已经晚了,她彻底沦为被动,在孟春台可怖的力量下,她这个欢场老手第一次在床上感到恐惧。

陈碧芝终于明白,孟春台说的“去死”,也许并非一句玩笑。

有阵清风吹进房内,瞿燕庭的手臂泛起一层鸡皮,他抬起右手,握拳抵在唇边,整个人钉在原地许久没有移动。

那些借位和假动作看得人眼花缭乱,瞿燕庭抖了抖睫毛,瞥向床边的怀表,细长的金链垂下,摇摇摆摆个不停。

咚的一声,怀表坠落在地。

任树喊停,片场内刹那间安静下来。

卧室外,各组人员齐齐望向房门,不知里面是什么状况,但心照不宣地沉默着,免得撞上总导演的枪口。

静默了半分钟,瞿燕庭松开双臂,脱力地垂下,演员、摄影和副导都在等待判定,他低声说:“过了,休息吧。”

说完转身,瞿燕庭直接抄走了任树的烟盒,推开门大步离开了片场。

陆文的气息还没平复,光着膀子爬起来,抓起衬衫慌慌张张地追出去,他又累又郁闷地想,正经拍戏怎么搞得像捉奸?

走廊没找到人,陆文跑上三楼,见孟春台房间的门虚掩着,一经靠近能闻见淡淡的烟味。

窗帘拉着,瞿燕庭萦绕着白色的烟雾坐在床边,躬起脊背像一只不高兴的猫,脚下丢着三颗烟蒂,指间的第四根燃着脆弱的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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