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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演员(181)

瞿燕庭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大脑缺氧转得很慢,不待他整理出答案,身体一轻被陆文从地上抱了起来。

“你还真琢磨啊?”陆文掂着他笑。

好晕,瞿燕庭喝醉似的:“不是你问我吗?”

陆文告诉他标准答案:“你应该回答哪个都不喜欢,只喜欢我。”

瞿燕庭犯迷糊地接腔:“我也只喜欢你。”

陆文忍俊不禁,剧中的音乐催动心跳加快,他用笑意掩盖住,抱瞿燕庭大步走进了卧室。怕黄司令追杀他,门板不留缝隙地碰上,在身后发出一声闷响。

瞿燕庭被轻放在床尾,直身跪起来,问:“不看剧了?”

陆文立在床边,膝盖顶着床沿,说:“昨晚在车里窝了半宿,我们早点睡好不好?”

瞿燕庭这些天也没睡过好觉,偏软的床垫跪不稳,他拽着陆文一起跌倒躺下,盖好被子想起什么,他抻了抻睡袍的衣襟,觍着脸主动告知:“你闻见桃子味了吗?”

“嗯。”陆文道,“好吃么?”

瞿燕庭说:“不是大福,是沐浴露的味儿。”

陆文装傻:“是吗?”

“你没闻到吗?”就像准备了秘密礼物却迟迟不被发现,瞿燕庭急切地别过脸,“你闻一下香不香?”

陆文想起重庆,想起101洗手间里瞿燕庭崩溃的那一幕,想起在水流下被搓红的双手,他俯身用鼻尖轻嗅,说:“香……”

被哈痒般,瞿燕庭敏感地缩起肩膀,心中却满足了。

门外“喵呜”一声,黄司令的肉脸挤着门框,果然想进去撒野,它蹿了蹿,试图用爪子把门板挠开一条缝。

黄司令折腾了一会儿,确定进不去,烦躁地在客厅里转悠,绕过茶几发现地毯上的大福,它扑过去,拱着鼻头闻了闻味道。

黄司令不愧是一只馋猫,围着饱满的大福转了几圈,探出猫爪,一巴掌将外层的白糯米皮扒开一个小口子,闻见了桃子肉的香气。

黄司令卧在地毯上,把干净的前爪挠向大福,又怕主人发现,偶尔转着眼珠望一下卧室门,等奶油漏出来弄脏了橘色的毛发。

它吃到一粒白桃果肉,又软又甜,于是变本加厉地大口吃,吃完在地毯上滚了一圈,舒服得喵喵叫。

北方的初春总是刮风,阳台的一扇窗没关严,夜风钻进来吹动架上的一盆昙花。短暂绽放的花瓣微微颤抖,好像随时都会凋落。

玻璃门相隔的卧室里,瞿燕庭仰躺在枕上,真丝睡袍和丝绵的被单贴合在一起,舒适又柔软,他听着呼啸的风声,忘记自己有没有关窗。

瞿燕庭偏过头去,试图望向阳台察看一二,他望见那盆昙花在视野中摇晃,却不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

他昏昏沉沉地落入失魂状态,在清醒和睡眠的交界点徘徊,回头看着陆文的脸庞,大脑闪回出无数凌乱的碎片。

雨夜车祸,他噩梦的开端。

禁闭在房间窗口看烟花的除夕。

为了活下去四处打零工的放学后。

在收养同意书上签名。

第一次抚摸镜头,第一次得全系最优,第一次有勇气谈及梦想。

光鲜又浑噩的生活。

瞿燕庭被回忆弄得视线模糊,一抹潮湿滑落眼角后才恢复了清晰,他怔怔地看着陆文。

陆文下车挑衅地看他。

陆文出糗惹他笑。

陆文坐在前桌和他聊天。

陆文给他小米粥,一次就记牢他不吃鱼。

陆文向他吹牛,误会他。

陆文握他的手,抱他,偷一枝花给他。

陆文沉入水底捧起他。

陆文说喜欢他,这一生只喜欢他。

陆文在除夕给他放最漂亮的烟花。

瞿燕庭记忆里的碎片从灰白变成彩色,像阳台一室的花朵,他张开左手举在上方,无名指的银戒闪闪发亮。

“瞿老师。”陆文叫他一声,握住他的手,手指嵌入指缝扣牢。

黄司令在客厅里听着风声,弓起后背,溜达两圈才逐渐放松下来,它慵懒地“喵”了一声,把爪子舔干净,然后跳进小窝里趴下。

陆文温柔地贴近,亲吻在瞿燕庭的额头上,嘴角漾开说:“瞿老师,晚安。”

瞿燕庭低声回道:“晚安。”

屋外的活兽已经老实安睡,整个家静下来,瞿燕庭被陆文拥在怀里。

他想起一首法语小诗——

Une orange sur la table

Ta robe sur le tapis

Et toi dans mon lit

Doux présent du présent

Fra?cheur de la nuit

Chaleur de ma vie

第74章

卧室的门是在第二天下午打开的, 陆文披着浴袍走出来, 反身将房门留一道虚掩的缝隙,挂钟显示三点整, 午后的阳光洒满了客厅。

他先倒一大杯水灌进去, 腰带松垮地挽着, 吞咽时胸膛在半敞的衣襟下起伏,绕到沙发前, 一弯腰发现地毯上有一块白色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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