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非汝臣(5)
太子自幼便聪明早熟,做事沉稳有度,如今十八年过去,更是文武双全,又深暗帝王之术,御人之道。
皇帝朱南城虽是早早立了太子,也不过是立长立嫡,对太子并不十分喜欢,因着太子出生时皇后便因难产去世。
而皇帝这些年来却甚是宠爱明妃,其子朱子洛也甚得皇帝欢心,小小年纪便自请到西面边境,对抗耿狄,屡立战功,平定了西面战乱,保护庆国西面安宁。
大庆也因此结束多年的战争,改年号为庆厉的同时,封朱子洛为厉王,统领庆国一半的兵力镇守西面边境,朱南城对朱子洛的重视可想而知。
随着每日的朝会退堂,熙熙攘攘的官员从长定殿中涌出。
打头的男子,身材修长,肩宽腿长,一身深紫色的朝服趁的男子身材更显挺拔,正面金线绣着的四爪金龙随着主人走动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张脸生得俊美非常,狭长的眼睛似闭未闭,面无表情看着人的时候显得威严非常,只是此刻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回忆起什么往事。
此人便是庆国太子朱子深,他一贯脸上都是毫无表情,此刻走起神来也无人知晓。
刚刚朝会上,皇帝提起梁国来的质子,让太子好生招待,朱子深想起,那质子昨日便到已经来了两天,只是自己忙于公务,未来得及接见安排,只派了身边人过去安排,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接见也不急于一时。
想到梁国,朱子深又想到嫁到梁国合亲的长公主,长公主是皇帝的同母胞妹是他亲姑姑,皇家本来是亲情淡薄,但如若不是长公主他未必能活得下来。
朱子深的母妃自他出生早早便去了,年幼时父皇也不十分喜欢他,又无人照顾,朱子深早先过得并不好,小时候看起来总比同龄的孩子弱小许多,长公主无意中发现后,时时照顾于他,合亲时,亦把身边的贴身婢女留在咸阳城中,继续照顾他。
朱子深想到这里,也觉得父皇有心吞掉梁国,这梁国的来的质子左右逃不过一死,便不太放在心上了。
朱子深在朝中多年行事稳妥从未让人寻到过错,威望甚高。只是手中无一丝兵权,亦无一忠心武将,终究是心头一大患。今日接了一武将名贴,朱子深自当要去探探虚实。
回到盛和宫中,一瘦高太监迎了上来,“李全,那梁国皇子可安排妥当?”
那太监紧跟在朱子深身后,闻言道,“回殿下,已安排妥当。”
朱子深脚步不停,径直拐到书房,“甚好,本宫今晚要赴迟将军的宴,你准备一下。”
“是,殿下,奴才这便去准备。”说着便躬身退出书房。
朱子深处理完今天的事务,抬头发现天色不早,房中也已经点燃了琉璃灯,照亮满室。起身唤来小太监,沐浴更衣。
等到收拾完全宫门口早已备好了朱子深出门惯常的坐骑汗血宝马--追风。
朱子深自幼习武,出门亦习惯骑马,并不常坐马车。
不过片刻,朱子深便骑马归来,那姓迟的武将是个直爽的性子,又爱好美色,偏偏约在花楼中。
不过几句话功夫说明来意,便要着急忙慌搂着小情人离开,确也是诚心效忠,朱子深也不计较那许多,只小酌了几杯待那武将说完正事便告辞归来。
朱子深在咸阳城门口下了马,挥手让备好的步撵撤了下去。骑马回宫一路急驰,如今停了马朱子深只觉身子微热,大抵是刚刚与那武将喝的几杯,酒意此刻散发了出来。
朱子深顺着宫中的长巷走走停停,片刻功夫也到了盛和宫前。朱子深浑身上下还是有些燥意,不想直接回宫入睡,示意李全上前问道,“你,你将那梁国皇子,安排在何处?”
说着抬手揉了揉眉心。李公公低头弯腰回道,“回殿下,长秋院清幽安静,三皇子如今就在那方休息。”
“恩。”朱子深低应一声,看天色还早,自己今日又刚好有些空闲,便想着干脆接见了梁国质子安排好他的相关事宜,也算了却一桩事务。
遂接着吩咐道,“去传梁国皇子。”脚步未停,只是走了几步,觉得身子还是有些燥热浑身不舒服。
喊住李全领命离去的脚步,又重新吩咐道,“不必,本宫亲自去长秋殿。”
又挥手示意随行宫人退下,只留了李全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照顾。
长秋院在朱子深幼时也曾经居住过,环境清幽地处的也有些偏僻,算得上荒凉。后来是在长公主的照顾下,朱子深才又重新更换了寝殿,便再也不曾来过这里。
如今又重新迈进这院子,朱子心中亦是千般变化,只脸上还是没有无喜无悲,眼睛也似睁非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