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答应了。

两人约好每天上门的时间，临走时宋宁将对方送到诊所门口。

“那梁先生明天见。”

梁戎像是被这句话惊醒似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宋宁，一句话不说地注视着他。

“梁先生？”宋宁狐疑地问了句。

只见对方的瞳孔微微，眼神涣散了几秒，紧接着完全无视宋宁的存在，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步子轻快又惬意，嘴里竟然还哼起了十年前的老歌。

宋宁看傻了眼。

第9章

6.

第二天宋宁按照梁戎写的地址上了门。

这是一处远离市中心的高档别墅区，宋宁进小区大门的时候被保安盘问了许久。

宋宁耐心地解释了一遍又一遍：“我是梁先生的心理医生。”

保安大概是梁戎的粉丝，死活不肯相信梁戎心理有问题需要看医生，指着他问：“说，你是不是来追星的！”

“我不是……”

反抗无效，保安打了梁戎家的电话，让人亲自来确认。

过了会儿梁戎便穿着篮球背心，拖着个凉拖下来了，看见宋宁皱了皱眉：“你谁啊？”

宋宁心说完蛋，今天是别想进去了。

眼看保安要准备赶人，宋宁灵机一动：“我是你母亲找来的，昨天中午我们刚见过。”

梁戎一听，回忆了几秒，接着对保安说：“放进来吧，可能是我妈喊来搞卫生的。”

宋宁：“……”

7.

宋宁跟在梁戎身后进了家门。

梁戎家的别墅装修得很有格调，看得出是请顶尖设计师设计过的。

宋宁暗自赞叹了一番，同他解释说：“梁先生，我不是保洁，我是个医生。”

对方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径直走到冰箱边拿了罐可乐，一口气喝了半罐扔进垃圾桶，说：“我知道了，去把厨房里的碗洗一下。”

宋宁：“……”

他看了看自己背来的医药箱，有点想直接给梁戎喂安眠药。

8.

但宋宁忍了下来，他想到了梁戎付的定金，等月底诊所的提成下来，足够买一辆玛莎拉蒂。

他一边想象着到时候要买什么颜色，一边把水池里的碗给洗了。

洗完碗出来，梁戎正躺在沙发上，眼睛闭着，耳朵里塞着耳机。

宋宁走过去撇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一首很老的情歌。

“你喜欢这首歌？”

“还行吧，我妈喜欢的。”梁戎睁开眼问，“我妈人呢？“

“她出差去了，让我来陪你。”宋宁随口编了个理由。

梁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不需要人陪。”

9.

宋宁不知道真实的梁影帝十六岁时是不是这个吊样，反正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肯定不这样。

他耐着性子坐下来，与梁戎随意聊天。

为了掌握梁戎病情的复杂程度，宋宁需要对他有个全方位的了解，比方说这一人格对自己的认知是否清晰，会不会对自我产生怀疑。

他摊开自己的笔记本放在腿上，试探性地问了第一个问题：“你才16岁，为什么每天都躺在家里，不用去学校念书？”

梁戎双手枕在脑后，不假思索道：“成绩太差了，没有学校要我。”

宋宁立刻在本子上认真地记录下第一条特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接着又问：“你有想过为什么你的样貌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吗？”

梁戎挑了挑眉：“你是说我长得帅？那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说完悄悄打量了宋宁几眼，装作不经意地随口一说：“你长得也挺帅的。”

宋宁纸上的笔尖一顿，抬起头对他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然后在本子上又记下一条：评价客观。

10.

梁戎嘴上嚷嚷着不用人陪，实际上有人跟他说话的时候兴致特别高，一下午时间几乎把自己的底细都抖了个干净。

宋宁很少见到这么配合的病人，收获颇多，打算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他收拾了下东西站起身，见梁戎丝毫没有起来送他的意思，便自己走到门口去换鞋。

梁戎听见他开门往外走的声音，突然从沙发上探出脑袋：“你明天还来吗？”

宋宁反问道：“你希望我来吗？”

梁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扔给他：“来的话自己开门，我可不想再出去接。”

宋宁笑眯眯说好。

11.

宋宁连着去了一个星期，发现梁戎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他16岁的这一人格思想十分健全，且对自己深信不疑。

这就比较难办，光靠心理暗示的疗法可能效果还不够，宋宁准备给他用点药。

结果梁戎一看到桌上的药丸就炸了：“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宋宁早就料到，说：“我是你母亲请来的健康咨询医生，这些药有助于加强你的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