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知道了啊,奥利奥是不是还挺那啥,挺洋气的……”顾言廷不妨他开口就说出了自己的小心思,怔了怔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那你路上慢点。”
“嗯。”唐易点了点头,要走的时候又被顾言廷拉了一把。后者把自己身上的现钱也塞到了他的包里,不放心的嘱咐,“别开车了,你打个车过去吧。路上别急哈,没什么事的。”
唐易站在门口顿了顿,欲言又止。顾言廷忍不住笑了下,飞快的在他额头上也啵了一下,小声说,“我等你啊。”
这时候不过是晚上八九点,顾言廷送走唐易后对着满桌子的菜和肉也没了什么胃口,于是打开电视拿着狗零食开始训起狗来。
九点半的时候奥利奥啃完一块狗咬胶,喝了几口水后开始哼唧。顾言廷飞快的拴上绳带他下去了一趟。
十点半的时候奥利奥已经缩进了狗窝,顾言廷拿着手机没等到短信,开始有不好的念头。
十一点半的时候,顾言廷上楼下楼十几趟,打唐易的电话没打通,心里开始发慌。然而他也不知道能干些什么,唐易走的时候没拿钥匙,他怕自己出去找的话唐易回来进不了门。
后来顾言廷看表的频率已经变成了三五分钟一次,公寓的大门被他打开,一有风吹草动就奔到门口看看,后来他甚至能分辨出电梯运行的声音,那极其轻微的电梯关门的声音一响,他就趿拉着拖鞋跑出去盯着电梯跳动的数字看。
十二点的时候,唐易还没回来。顾言廷用手机搜着t城的实施新闻,又轮流用“车祸”等关键字把最近几个小时内的消息搜了一边,最后他用手机掉出了本城的交通广播,主持人每次说起夜间路况的时候他的耳朵都要长到手机里去,恨不得让他们不喘气的把消息都说完。
事实上夜间值得播报的路况不多,主持人顶多说的是哪里的降雪过大注意路滑,这种鬼天气车子少的连剐蹭都很少发生。
奥利奥被弥漫了整个屋子的不安惊动了,窝在狗窝里却睁着眼茫然的看着周围。顾言廷听了一会儿后终于不再来回跑动了,他过度的紧张引起了胃部的强烈抗议,中午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辣椒像是秋后算账一样,一根一根的在他的胃部旋转跳跃,继而狠狠的践踏。
顾言廷胃里火烧火燎的搅的难受,他要吐吐不出来,坐下也恶心站着也恶心,最后有气无力的扶着马桶,用东西压着舌根,这才把胃里的火锅和辣椒混着不知道多少的苦胆水,一块还给了马桶。
好在他身体底子好,出来后找出了唐易常备的胃药,又翻出了消炎药感冒药,胡乱的都喝到了肚子里,终于让自己舒服了一些。
只是这一点舒服没能持续很久,没过一会儿,他安静了一晚上的手机就诈尸一般的突兀的响起。顾言廷忙伸手去抓起,刚接通时,堵在嘴里的话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蹦出来,就听那边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是顾言廷吗?”
顾言廷猛的一怔,就听那边继续低声说,“我是唐易的朋友,他今晚可能回不去了,让我告诉你一声。”
“……”顾言廷缓了好久,心里有一口气慢慢放下,却随即升起了一股更复杂更难掩的情绪来。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竟和对方有些像,只是隐约仍能辨出其中的颤抖,“他人没事吧?”
电话那头的人很有耐心的等着他,片刻后回答,“他没事。”
“好,没事就好。”
顾言廷很快的挂断了电话,那架势生怕对方多说一个字。他在屋里晃荡了几圈,最后没着没落的去了卧室。后半夜他睡的很沉,第二天醒过来后看着天花板很久,才被门外的一股恶臭味熏的皱着眉头走了出去。
顾言廷起晚了,厕所门昨晚又被他关死了,奥利奥早起去厕所便便,进不去门只能挣扎着拉在了门口。顾言廷出来的时候对上奥利奥委屈又自责的眼神怔了半天,才叹了口气去收拾。
唐易还没有回来。
他的朋友不多。沈凡的声音和昨晚那人的不一样,唐易在公司中比较熟悉的同事,顾言廷上次来签合同的时候也见过,况且那样的声调和语气,完全是一个久居高位或手握大权的人才有的。
顾言廷想不出别人,除了周昊。
那个在圣诞夜告诉唐易他没有带内裤的周昊,也是那个唐易酒醉的时候念念不忘的周昊。顾言廷心里堵得慌。他对沈凡戒心很重,但是那种担心却和对周昊的完全不一样。
沈凡是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唐易虽然在分手的时候言之凿凿的表明他暗恋沈凡,但是顾言廷却一直半信半疑。这里面有一部分是出于他对唐易的了解,唐易这个人虽然看似谦恭,内里却从不信邪,顾言廷相信他有做不到的事情,却不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