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只能先挑着自己的这部分说出来。
顾言廷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看着唐易,“你疯了?这得多少钱?你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
唐易没说话。
“你真想这么干??”顾言廷万分疑惑的伸手摸了摸唐易的头,有些懵。唐易凉凉的看他一眼,他又收回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忽然站起身快步走到了卧室里,不一会儿拿了个手机出来,又从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翻了翻,找了张纸和笔。
唐易发了会儿呆,回神看见他的动作有些不解,“你在干什么?”
顾言廷说,“算算我身上有多少钱啊。”
“……”
“你的钱应该不够吧?”顾言廷回头看他,说,“应该吧?是不是?我算算我这一共多少。”
唐易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觉得不对劲,匪夷所思的问他,“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
顾言廷正忙着查银行卡的余额,闻言啊了一声,转过头问,“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哦。”顾言廷扭回头去,过了一会儿又转回来,叼着笔看着唐易咧嘴笑了笑,“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管为什么,你这么做一定有这么做的道理,我怎么会拦着你呢。”
唐易曲腿靠在沙发角上,一只手撑着额角,正远远的看着他算账。
听到这话的时候反倒没什么感动的情绪,只是有些无语,他最后叹了口气,“你把钱给我,不怕我赔个血本无归?公司可是刚刚脱离了困境,现在和凯胜合作纯粹是赔本赚吆喝,连教育机构的那个项目以及我们半年才攻下来的关系网都交给他们了。”
但凡合作总要有所牺牲,唐易这些从未和别人说起,外人看着他们风风光光的度过为难还颇为羡慕,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把凯胜引入到自己好不容易组建的利益同盟中的危险有多大。当然目前来看凯胜的老总是个厚道人,只是唐易经历过严柯的事情后,已经对自己看人的能力没那么大信心了。
顾言廷倒是真的不在乎,甚至有些无所谓的说,“没关系啊,大不了从头再来呗。”
唐易再次无言以对,最后叹道,“……你想的太简单了。”
他不知道此刻顾言廷是压根没往坏的地方想,还是真的不在乎那些打拼多年才积攒的一点身家。虽然在他看来多半是前者。或许顾言廷对他有种盲目的信任,才会觉得这件事除了疯狂之外没有什么大不了。
唐易皱了皱眉头,随后下一秒,他就感到眉心处一重,顾言廷的手心已经覆在了他的眉心处,先是轻轻的压了压,随后又改成了大拇指仔细的揉开。他的整个人也侧了过来,另一只胳膊撑在唐易的另一侧,上身微微探着。
“我知道你在担心,也知道这件事也会有风险。可是做什么没有风险呢?总要试试吧。”顾言廷的声音轻淡而又坚定,像是说着一件思虑已久的事情,“反正我的钱也是你的,赔光了还能再挣,但是不想你后悔。”
他说的很自然,也没有配什么煽情的表情。唐易感到心里有块地方尖锐的刺痛了一下,随后又被一种温软的情绪紧紧包裹,随着眉心处顾言廷的动作一下一下的恢复了平静。
他慢慢的舒展开了眉心,等顾言廷的动作放轻之后,闭着眼突然问道,“言廷,聊聊你这两年的工作吧,我还没听你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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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廷这两年的经历略微带了点传奇色彩,然而等他细细讲述下来,唐易才知道沈凡所说的顾言廷没多少本事以及不是这张酷似周昊的脸他根本没有出头机会,也不过是一种主观臆断。
顾言廷显然察觉到了唐易有心事,于是把自己跟着表哥到湖南的那段掐头去尾的略过去了,连带在广州的最初一段日子,也是只挑了好的讲。他讲他刚开始不懂规矩性格莽撞,略去了被人泼酒辱骂的细节,又讲自己英勇神武谈下的第一个单子,同样略去了喝酒喝到在椅子上坐不住,出溜到了桌子底下的丑态。
他最初的时候太拼命,甚至有股自虐的倾向,他当时满心里都恨着唐易,又把怨恨悔恨各种复杂的情绪都用到了工作上。但是真正面对唐易的时候却讲不出来,只是说着自己入华元的神奇际遇。
那时候华元还是他们的客户,顾言廷被当时的公司领导带着去陪华元一位女上司的酒。当时那女上司对他很感兴趣,问了很多私人问题,然后两天后又再次约他在华元见面。
他后来才知道这位女上司是被华元从另一家基金公司挖过来的。但是当时他并不懂,只是基于对客户的礼貌而赴约,随后这个女上司问了他一个很简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