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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微凉(43)

夏小梳说,别说这些煽情的话!你以为这是上厕所?她还说,夏林凉你听好了,你也别去那些SB报纸上充什么寒门学子,他们救不了咱。说完,她就走了。

从那时起,她干净的指尖开始长满艳丽的颜色,圆润的脸变得瘦削。她不说,我也不问。我像一个懦弱的鬼魂一样游荡在夜里。

其实,小梳子,你出去的第一个夜里,我也偷偷地跟着。我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你在灯火中不知所措地沉默,眼睁睁地看着他将你带走。我却没有跑过去,像一个姐姐那样站在你身边,我只会坐在马路上安静地流泪。

城市的夜,那么喧闹,以至于我的哭声都不清晰。偶尔,有流星划过城市模糊的天幕,我才知道,天使,也流泪了。

后来,我们顺利地交齐了所有费用,进了这所学校。可是,夏小梳这个名字,便再也不曾纯洁起来。传言总是那么快,那么狠。

我不说你是我的妹妹,你也很配合,从不说我是你的姐姐。

其实,夏小梳,从小到大,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譬如月亮为什么没有太阳大?譬如,夏小梳为什么要喊夏林凉姐姐?可是,你却遗忘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一直都该问问我,你开始“堕落”的第一个夜里,我为什么不拦住你?

小梳,如果,我回答,那个时候我将你等同成了人民币,你会不会哭泣?

桑柯一直都是对的。还记得他曾经说过,林凉,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是夏小梳那种样子。是的,我开始写那样暧昧颓废的文字,完全是因为夏小梳。我当自己是她的灵魂,痛苦着,张扬着,凌厉着。

这三年来,夏小梳是一个鲜艳的躯壳,而我当自己是她体内那颗鲜艳的灵魂。

只是,每个安静的夜里,我们都生活在高考之前。那个时候,我们眉眼恬淡,梳着最简单的头发,穿着棉布裙子。她傻傻地喜欢着苏渐;而我等待着那个将要相遇的男子,他叫桑柯。

所以,我可以原谅桑柯,却做不到和桑柯在一起。我怕幸福的时候会想起夏小梳。不知道她现在流浪在哪个城市里,不知道有没有人让她委屈。

当然,我也没有告诉桑柯,夏小梳是我的妹妹。我怕他知道后,会更内疚更难过。世界上就这么一个男人,他一笑,我的整个心都笑了;他一皱眉,我整个心都痛了。如果他一难过,那么,我的心该放在哪里?

10夏小梳,哪里,才是我们相遇的地方(2)

从那天起,我和苏渐成了两个等爱的孩子。

苏渐的手指翻过地图,触摸过每一个城市、山峦和海洋。他冲我笑,傻傻地笑,他说,林凉,你看这个样子,我就会触摸到夏小梳。我想,她总会在这个地图上的某个地方,他说,林凉,你说对吗?

说完,他就哭了。

我也哭了,我在想,此时,桑柯的手指会不会在某个地图上触摸过我所在的城市,然后,像苏渐这样傻乎乎地笑,又傻乎乎地哭。

或者会不会,将来的某一天,我们在某地遇见,终不过如路人一般擦肩而过。就像戏文里说的那样,到底如花美眷,终不过似水流年。

桑柯,小梳,你们看,这有多荒凉。

窗前种着言小珀一

言小珀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她和苏果还在读幼儿园,她读小班,苏果读大班。阿姨让大班同学说自己的梦想,轮到苏果时,他扬着圆脑袋,奶声奶气的,我要盖个大房子,有个大窗子,窗子外面是个大坛子,里面种着言小珀……

言小珀醒来后,对着窗户傻笑。

阳光刚有三分暖暖的温度,枝头上的绿便开始蠢蠢欲动。言小珀在樱花树下逗汉克,那是只漂亮的小德牧,不到俩月,刚被苏果从宠物市场买回来。言小珀不停用巧克力豆逗弄它,恰好被苏果看到。

苏果满脸通红地冲她喊,不是告诉你了,德牧不能吃巧克力!会出人命的!

言小珀被他吼得先一愣,后又斜他一眼,它又没告诉我它不吃这东西。什么人命?它什么时候承认它是人了?

苏果气急败坏拉过言小珀,你真是猪!不折不扣的猪!

言小珀将漂亮的桃花眼翻成狰狞的烂桃眼,不紧不慢地回应,难道猪还有又折又扣的吗?那是烧猪。

苏果一句话也说不出,抱起汉克就走,言小珀不依不饶地用巧克力豆在他身后大练小李飞刀。

苏果说,小珀,你回宿舍去!

言小珀说,我知道,你要私会段晓纹是吧?小心我告诉你爸。

苏果脸红脖子粗。

窗前种着言小珀二

只要高兴,言小珀就会构思出无数个段晓纹安cha在苏果生活中,还每次都振振有辞。言小珀总让苏果哑口无言。从小到大,她都是他身边的炸弹,还是不定时爆炸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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