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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爱·异客逢欢(144)

她径直去了花园。

五月的鲜花竞相盛开。花丛中牡丹怒放,落英满地,无人采摘。

和她还记得他手拿刀叉帝王般优雅地吃着水仙花的模样。还记得当时的自己觉得他滑稽可笑又有趣。

如今,花犹在,种花之人已不知身在何方。

贺兰静霆若有个三长两短,她不会原谅自己。

远处的松林传来箜篌般的风声,空中变幻着流云。独立花间,眼泪泊狂涌,伤心欲绝。

贺兰静霆,你在哪里?

花园的后面有条小径直上后山,她去了山顶。

她找到了那个井,发现井盖己经合上,关得严丝合fèng。井栏边新开了一个小小的苗圃。她记得在西安临别时贺兰曾说,有空去看看他的苗圃,春天的时候风景很美。她却只来过一次,黝黑的泥土中只有几排刚刚发芽的绿叶,看不出是什么花。她急着复习考试,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花儿全开了,是紫色的郁金香,一株株聚在一起,排成“心”的形状。

她没有告诉过他所有的花中她最喜欢的就是郁金香,紫色的郁金香代表看永恒无尽的爱。那朵朵绽放的花蕾在风中摇动,仿佛无数只手指拨动了她的心弦。她站起来再次向山间远眺,盛午的阳光在山岭洒下一道金辉,她觉得刺眼,背过身去,赫然看见贺兰的屋顶上竟有六个黄漆大字:

“关皮皮,我爱你。”

她失魂落魄,如被雷击。

某个孤独的月夜他曾爬上房顶,一笔一画地刷着她的名字。

原来他早己准备了这个时刻。

好花好景好时节,却被她粗心地辜负了。

她泪如雨下,失声痛哭。

阳光从正午一直移到黄昏。

暮色四合的时候,皮皮终于站起来,擦汗眼泪,离开了这里。

她去药店买了雄黄,去狗ròu店要了狗血,将两样东西放进包里。然后她去了花鸟市场。

找到最大一家鸟铺,她劈头就问:“请问您这儿有喜鹊卖吗?”

老板是个中年汉子,一脸的麻皮,不过声音浑厚得像练习过美声“有,十四块一只。家里有了倒霉的事儿是不是?喜鹊不好养,这鸟儿活着呢,不肯老实待笼子里,饭量也大,笼子老是不千净,要不您考虑买只鹦鹉吧?”

“就要喜鹊。”

那人拿给她一只鸟:“笼子算你八块钱,你给二十二块吧。”

那鸟果然活泼,在她的手中伊‘嘎―卿哪卿哪!嘎―哪!嘎―“地叫开了。

皮皮想了想,将鸟笼还给他:“你有死的喜鹊吗?我不要活的。”

“死的啊?”他愣了一下,随即说,“死的活的都是这个价.”皮皮点头。

那人从笼中掏出喜鹊,将它的脖子一拧,塞进一只塑料袋子里递给她:“这只是死的了。”

那鸟没有立即死去,在塑料袋里挣扎着,微小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皮皮愤怒地看着他:“你—怎么可以虐杀—”

“十四块。’他不耐烦地打断她,“看来你不需要笼子。”

贺兰曾经告诉过她,所有的狐精都怕三样东西:雄黄、狗血和死掉的喜鹊。她将这三样一一收好,装进包里。然后,她坐车去了堂叔家。

皮皮的三叔关建军是个做服装生意起家的个体户。也是皮皮所有亲戚中最有钱的一位。他开了一个宠物店,皮皮曾在那里打过工。三叔的儿子关小华毕业于华南农业大学畜牧医专业。大学一毕业就开了个兽医店,和自家的宠物店挨着,生意兴隆。不过皮皮爸因为下岗困顿时曾找这位三叔借过钱。三叔是愿意的,可是三婶死活不答应,大约觉得这个口不能开,开了就会没完没了。兄弟间便有了不愉快,从此两家就不甚来往了。但皮皮和小华年纪相当,只有一岁之差,倒还一直很亲近。

小华很大方,皮皮一开口,他二话不说,便将自己最喜欢的一只寻血猎犬“大龙”借给了她。

夜晚八点,皮皮带着大龙坐出租回到了闲庭街。

如果要追踪贺兰静霆,只能从闲庭街56号开始。她从耳朵上摘下那颗媚珠,放到大龙的鼻前让它嗅了嗅。大龙甩着两只长耳朵伸开双爪扒了扒大门。

皮皮眉头一皱,心忖:她下午明明来过这里,确信无人在家,莫非这个时候,贺兰忽然回来了?

可是门前一把铜锁还是她离开时关上的,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

她掏出钥匙打开门,将房里的灯开得通明。带着大龙进了院子,一路上大龙十分安静,却是步伐坚定地带着她向卧室的方向走去。快到卧室的时候,它突然一折,转向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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