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自己的品牌是所有设计师梦寐以求的,然而在成功触手可及之时,她却感觉那么不真实,似是下一刻就会跌至谷底,粉身碎骨。
接下来的庆功宴上安以若推托不过喝了点儿酒,感觉到脚步有些虚浮,她借口去洗手间,保留最后一丝清醒给牧岩打电话,却在走廊里碰上了韩宇庭。
“还好吗?”低沉的声音出奇地温柔,韩宇庭见她脚下踉跄伸手欲扶,却被她轻巧地避开。
“谢谢韩总的关心,还好。”安以若礼貌地笑笑,带着淡淡的疏离感,很懂得保持距离。
掩去眼底失望的情绪,韩宇庭略显尴尬地收回了手,心底忽然有了决定,开口时语气淡得令人听不出情绪,“下个月巴黎有一场中国服饰秀,我有意让你和盛夏过去。”
对于实力雄厚的时装公司而言,这算是对旗下设计师的培训,而且又是与盛夏同去,安以若自然没做他想,微笑着应下。
韩宇庭没再说话,默默地望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安以若轻轻皱了皱眉,觉得这人脾气真是古怪,似乎喜怒无常。
二十分钟后,牧岩驱车来接她,安以若和他闹别扭,怪他没来看她的发布会。
“这段时间有点儿忙,保证下不为例。”见她撇着嘴生气,牧岩亲了亲她气鼓鼓的小脸,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酒味,拧着眉责备,“不是说过我不在的时候不许你碰酒,怎么不听话?”他可没忘酒后的她有多“危险”,自然格外紧张。
“谁让你没来。”她扬着下巴顶嘴。
牧岩的脸当即沉下来,一言不发地启动了车子。
见他真生气了,安以若想起那晚酒醉后忘情的缠绵,脸烧了起来,怯怯地说:“以后再不喝了嘛。”
牧岩睨她一眼,表情严肃,“明天写份检查给我。”
职业病。她哼了一声表示抗议。
下车的时候牧岩把外套裹在她身上,搂着她除了停车场。进入大厦的时候他乍然收住脚步,忽然回首看向旋转门的方向。
安以若昏昏欲睡,诧异地侧过头看他,随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她问。
牧岩皱了皱眉,紧绷的线条在看向她略感疑惑的神情时缓和下来,敛起眼底的锋芒,下意识地拥紧她,说:“没什么。”
走进电梯前,他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门外。
“头儿,这是能查到的韩宇庭的全部资料。”大励将文件袋推到牧岩面前,笑着说道,“干嘛查嫂子老板啊?怎么的,难不成他有非分之想?”
牧岩眼皮都没抬一下,边看资料边漫不经心地说:“你得有个当队长的样儿啊,太闲的话去cao场上跑几圈。”
大励嘿嘿笑了两声,对于老大百年不变的冰山脸已经百毒不侵了,想了想说:“不过这个韩宇庭还挺难查。”否则不会破了纪录,效率如此之低。当然,这并不是因为韩宇庭生活在国外。特殊的警种,让他查谁都费不了多大的劲,然而这次就真有查不到的东西。
牧岩不解,“什么意思?”
“他去年五月的时候出过一场车祸,当时记载是特大交通事故,卡车司机当场死亡,而他也伤得非常严重,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抽出其中一份资料递给牧岩,“这是医院的报告。”
“病危通知书?”手指轻叩桌面,牧岩脸上疑惑的表情更深了,“在病危的情况下从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转走了?”低沉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翻了翻资料,没有找到想要的,他又问,“转去了哪家医院?”
大励挫败,“查不到。”
“查不到?”牧岩定睛望着他,抿紧了唇。
摊摊手表示无奈,大励说:“是的,完全查不到。他的资料有八个月是空白的,今年年初才开始在巴黎路面。”
牧岩敛下眼,神色凝重了几分,“也就是说他出院后到他再次出现之间的八个月?”
大励点头,给出肯定的答案。
牧岩沉默片刻,在翻开另一份资料看见那张照片时忽然怔住。
大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随口解释道:“那是韩宇庭的未婚妻,要不是出了意外,去年十月就该是韩太太的。”
牧岩没有接话,眉头拧得更紧了。
是她,竟然是她。世界真是太小了。
等大励离开办公室,牧岩打了谭子越的手机。
“什么事?”电话接通后,谭子越的语气很不友善。
“吃火药了?”过大的音量令牧岩下意识皱眉,听出那人心情很不慡,他直接切入主题,“前几天你不是和我说她回国了吗,有没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