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他咬牙切齿地低呼,懊恼的眼神里蕴着难解的愤怒。
怒了,可怒意终究还是逐渐消融了!
深深呼吸一口,他伸出手臂将她拉了过来抱在怀里。
“听我的,你毕竟是个女的……”
“我不!”
拗劲上来了,连翘哪里肯依。
这时候才知道她是个女的了?
头痛了,邢爷皱着眉头,有一种无从招架的无力感,“连翘,你长没长脑子呢?当初谁死活要转业,现在又死活不同意,你说说究竟要怎样?”
连翘抬起头来,一双水盈的双瞳染上了笑意。
“我没脑子,我脑子能使么?!一句‘军令如山’就能让我彻底脑残——”
别说,小丫头真刺儿,句句地道地戳在邢爷的心窝子上。
“想叫板儿是吧?”
钳住她的胳膊,邢烈火那指尖儿感受着她身上的热度,明明是个热的,可说出来的话真心的冷,还特别的呛人。
老实说,他真想一拳头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都里面装了些什么玩意儿,可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低下头来用力地啃咬她细滑的脖子。
在上面,留下了一串串糙莓印儿……
那吻,带着淡淡的宠溺,让连翘心里有些发憷,很怕沦陷在这潭温柔里。
于是,她笑得越发软腻,将唇凑到他耳边低低地问:“老大,我任务没完成,关禁闭算谁的?”
“有我在,谁敢关你?”眉间轻蹙着,邢烈火非常不喜欢她明明疏远却装着热络的样子。
嗤笑一声,连翘冰凉的指尖触上他的脸颊,然后慢慢滑到他的喉咙处,像极了調情一般呵着气:“火哥,难不成你想上演办公室激情?我脸皮儿厚到是不怕,要是你被人瞧到,光辉形象可就毁了……”
这丫头,极尽讽刺之能事。
喉咙一紧,邢烈火恨得牙痒痒,但还是不得不放弃。
“嗯,等你。”
“……”
等她?!
连翘唇角一抽。
好吧,爱等便等吧,不关她的事儿,以她的速度弄完这些东西得天亮。
弯下有些酸涩的腰,她捡起刚才被他闹腾时而掉到地上的笔,将几缕不听话从额际垂下的发丝拂到耳后,突然想到了‘深刻检查’的事儿。
眨了眨眼,她冲他微微一笑。
“领导同志,不好意思,那检查还没弄完呢,现在马上写,明天上午交到你办公室。”
“连翘……”
欲言又止。
邢烈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沙哑,看着她憔悴的脸色,他心里怪怪的,挺不是滋味儿,一句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公事公办,不正是他一贯的原则和要求么?为什么当她真正和他划清界限,完全一副上下级关系的应对他时,他的心却堵得不慡?像失去了什么最宝贵的东西?
他很想说,连翘,咱不写了。
可,这毕竟部队,作为一名铁骨铮铮的军人,作为一名行政长官,他邢烈火说出去的话不能真当放了个屁。
紧抿着唇,他最终还是只能说一个字。
“行。”
“谢谢!”美眸微微一闪瞟了他一眼,连翘埋下头继续投入工作。
这客套话说得!
邢烈火闷闷地坐在她旁边,随便抽了本儿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一脸的严肃,一脸的认真,一脸的阴沉,和刚才禽獸时的那样子完全不搭边儿,从禽獸到衣冠,他顺利完成了转型。
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宁愿禽獸到底,狠狠地将她啃吃入腹。
★○
夜,一派静谧。
两个人无语,静默得只有彼此的呼吸。
连翘没有搭理他,但是却实实在在没法儿再专心工作,有那么一尊活菩萨杵在自个儿旁边,真是啥事儿也干不成。
她烦,邢爷也烦。
一种烦躁,两处闲愁。
看到慢吞吞做事的女人一脸的不耐烦,邢烈火满肚子的憋屈都没地儿撒。
深更半夜,一千多公里的路程硬是飞了回来,还平白无故的守在这儿遭罪。
那股子火气在心里撺掇着,一会儿上,一会下的,呈波浪型翻转着,最后他实在忍不下去了,不由得闷闷出声。
“你他妈还要多久?见天儿都不睡觉的?”
“报告,我会加快速度的,快了!”
没有抬头,但连翘却乖乖地回答了他的话。
不顶撞,也不耍横,完全是一名优秀士兵对待上级领导的样子,可火锅同志却烦躁的像喉咙卡了根儿鱼刺儿。
闷,很闷,无比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