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点了点头
——此地,不宜久留。
让他们一家人消化消化这事儿吧。
站起来,和他们告别,很自然,也没有人挽留。
——★——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耽误这会儿工夫,已经快要中午了。
驱车回景里的路上,经过情人街那片儿老街的时候,正好是红灯。
情人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只不过发展得更好了,吃喝玩乐都有,情侣们三三两两的并肩而行,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脸。在JK国际钱傲董事长的细心呵护下,情人街,俨然成了京都市最纯粹的一块儿净土。
怀孕的连翘闻着从街上飘过来的各种小吃的香味儿,直接就给勾了魂儿。
馋了,肚子饿了。
“火哥——”
“小馋猫。”无奈地笑笑,邢爷吩咐大武将车停靠在了路边儿,便牵着她的手,打着把遮阳伞下了车。
不期然的,六年后,他俩再次站在了情人街上。
面前是一家卖牛ròu粉儿的,看上去生意很不错。关键的关键是,在如今物价飞涨的情况下,又好吃又地道分量又足的一碗牛ròu粉,只要五块钱,自然人潮如涌,吃碗牛ròu粉儿还得排队。
为了吃,她决定忍了。
两个人站在那儿唠了好一会儿,小摊儿才终于有位置了,连翘特满足地坐了下来,舔了舔唇,念想着热腾腾的牛ròu粉,又突然想起了六年前在这儿喝过的那椰子水,脸上盛满了笑意。
火哥静静坐在对面望她,脸上真真切切的,全是暖洋洋的笑容。
两个人,都记得这里。
爱人么,一起经过的事儿,都会记在心里的。曾经做过些什么事,说过些什么话,遇到些什么人,都吃过些什么东西……一切一切都如同置根一般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哪怕是在离别的六年,也都没能忘记。
突然,情人街的外面响过一阵阵喧嚣的消防车警报声,一阵阵‘呼啦……呼啦……’刺耳又尖锐。而且听着那动静儿,还不止一辆。
看来,是哪个地方又着火了。
眉目一沉,邢爷倏地抿紧了唇。
连翘知道,他最不愿意听见消防车的警笛声,当年渭来苑失火,是他心里一块儿伤疤。
她要的牛ròu粉熟了,老板家的小姑娘将盛满了牛ròu粉儿的碗放在她面前的矮木桌上,转身又和老板说起话来:“爸,不会又是咱家隔壁那个木材厂着火了吧?”
“我看够呛,一个月着了两次,第三次要真还是它家,也完全有可能,呵呵……”
连翘诧异,有这么不小心的么?
没想到,老板的话也引起了火哥的注意,他转过身皱着眉头问。
“木板厂,一个月着两次火,咋回事呢?”
那小老板一边儿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儿笑着对他说,“哎,大兄弟你不知道,我家住在郊区,家不远处就有一间木材厂。这厂子啊,一个月着了两次火,你说它衰不衰?”
“消防的有没有说为啥?”邢爷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听说是违了啥规,没按要求cao作什么的,哎,就那么回事儿呗……”
说完,小老板又挑起两碗牛ròu粉,因为忙,嘴里的话也止住了。
连翘看着吃着香气袅袅的牛ròu粉,琢磨着火哥话里的话。他啊,可不是一个没事儿喜欢和陌生人唠嗑的男人。
“火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邢爷略略沉默了一会儿,抬眼儿看她,神色凝重,和她说了一些往事。
那时候,沈老太太酷爱古园林建筑,所以渭来苑的房屋全部是由木质材料建成,而且选用的全部都是防腐防潮性能最好的炭化木。失火的时候,他正在外地执行任务,小久在学校上课,而父亲却在医院陪邢婉看病。
一切看似都是那么偶然,烧得很彻底,他父亲就从一堆骨灰上,找到了那枚结婚戒指……
事后,他曾经仔细勘查过,警方也认为没有纵火的痕迹。那场火,将老太太那幢屋的一切,都烧成了灰。仔细想来,虽说木质材料易燃,可也不至于烧到那种程度。
但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木材厂的违规cao作引起失火,让他想到,渭来苑的火灾,会不会也是当初的木质建材本身就存在问题?
听他这么一说,连翘心里微微一动。
“建房的时候,材料是自己选的还是建筑公司代办的?”
眸色一沉,邢爷叹气,“妈自己亲手的,都怪我整天忙自己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