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青岛,寻找我的北[双城记之二](14)
最后,那诗人说这是忙里偷闲来见我们,现在还要回去忙事情。我满脸笑容感谢他百忙之中抽身接见我们。说你们先走吧,我和丁丁再聊一会。他就跟唐梅先走了。
丁丁说,呸,忙事情,忙「阳台」吧?
我说丁丁你也被那小诗人给同化了?怎么满脑子灵ròu的挣扎啊。
丁丁说,你看了没有,唐梅压根就没敢让那诗人知道她是卖鸭脖子的?如果那诗人知道了她卖鸭脖子,还不得愤懑交加,白发丛生?说不定写首诗就叫《鸭脖子剁了剁了算了》。真酸。
我说,你就瞎扯,说不定人家知道,三年啦,是妖精也该显形了?
你说谁?唐梅?迷幻的灯光照在丁丁白皙的脸上,没有经历的烙迹。
我说你傻啊,你不老说那诗人不真诚吗?我说的是那诗人如果对唐梅玩虚的话,不就早打回原形了?
丁丁冷笑的跟冰天雪地里的腊梅花似的,身子也跟着小西北风乱晃,弄得我又想起公园里的猴子和诗来了。她说,如果我跟那诗人似的整个一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有人供奉着我,我也乐意啊,你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多惬意,多美好,小生活多么像一首诗啊?
我说,丁丁你就爱把人往坏里想。
正当我还要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慨的时候,突然觉得莫名的悲伤起来。
我说,丁丁,马友友死了。
又死了一个,你说这些老干部总是这么就死了,埋八宝山了还是海葬了?她吃了一客冰激凌,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说谁?叶小脱,你说马友友他……他哪个啥……死啦。
我说,我今天去医院了,碰到马友友他表妹,谈起来的时候,她说的。
哎,怎么死的啊?真可惜。丁丁一脸难过的样子。
你还记得咱上高中的时候,马友友突然肥了起来成了一个球吗?估计就是那个时候,他的肝出了问题,服用药物激素给弄的。
我跟她说这事时就觉得难过得要命,我突然想,马友友那天追着我要说什么事情?要说什么事情,我想我一辈子都没法知道了。想着想着眼泪就往下掉,我想自己初一时跟一早熟的女流氓似的暗恋过一个小男生,他穿着白色的衬衣,斯文,温暖的模样,那时侯他躲我跟躲大灰狼似的,后来他不是当初的模样了,我就开始躲他跟躲大灰狼似的。
原来,我们最初的喜欢,竟然只是渴望一种温暖而贴心的模样。原来我们最初的模样,只是孩子一样不着边际的幻想。
丁丁看我流眼泪,就紧紧抱着我,试图安慰我,她说,小脱,你别难过了,你该高兴才对啊,你看你多有眼光啊,你说你当时跟他一起的话,现在还不是一寡妇了吗?
她这么一说,我哭得更凶了。我想这是什么世道什么人啊?
不过丁丁比我好,至少她能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而我总是不愿意去面对自己或别人这样那样的伤口,真没劲。
哎,哎,小脱,你先别哭,一会再哭,你看那,那是不是你爸啊?
我爸来这里干吗?我脑子突然紧张起来,收住了眼泪。其实我觉得我这个人虽然不愿意面对实际的事情,但是对事情潜在的危险我孩子心里明白的。
我顺着丁丁指的方向看去,一瞬间我很后悔自己为什么刚才要流那么多眼泪,以至于现在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丁丁说,你看那女的,那不是水上人家的老板娘吗?啊呀,真想不到啊……
第六章
我说,丁凝,你给我闭嘴。
然后我就跟火箭一样的冲了过去,丁丁跟在后面追我,很紧张的喊,喂,叶小脱,打人别打脸啊,还有别用手,用酒瓶使劲抡啊。
我冲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没刹住脚步,他们的桌子直接被我给撞翻了。我爸放在那女人脸上的手直接僵住了。我的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盯着他,他的面色难看的要命,喉咙颤动着,但说不出话。我估计他是愣住了。因为自古以来捉奸这样的事情都是由自己的另一半来完成的,被自己的女儿逮住估计开天辟地我爸是头一个。
时间过了很久,估计冷静了下来,他才开口,他说,小脱……
那女的突然也醒了,很激动的样子,你就是脱脱?
她没说话的时候,我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我爸爸身上,现在她突然这么ròu麻的开口——一般的情妇都这样对对方的子女这样开始对场白。我的火力又转移了她身上,眼睛四处逡巡也找不到丁丁所说的酒瓶,他们的桌子都让我撞倒了,酒瓶估计也碎了。我的眼睛还看在别处,手跟张了眼睛似的挥出,清脆的响声过后,是五道深深的指印,在她风情万种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