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轻笑了出来。她发现,这个惠游啊,就是欠说。对他,她可是很少留有口德的,该讽刺的时候讽刺、该嘲笑的时候嘲笑,谁让他脸皮那么厚的硬是往她跟前凑呢。
惠游涨红了脸,哪里听不出来蓝儿这是在拐弯抹角地嘲笑他呢!可是,这人要,都有一个惯性,被蓝儿嘲弄的次数多了,惠游也不哇哇大叫地跟蓝儿急了。他心想,他这么聪明,这么一个简单的劈柴,他多看几遍,不就能学会?!
于是,顶着一张红晕未消的脸,惠游还真是认真地观察了起来。
蓝儿刚割完小麦回来,又来劈柴,出了一身的汗。纵使秋高气慡,也热得憋红了一张小脸。伸出一只手,蓝儿抬头,用袖子抹了一把冒汗的脸。等到袖子将汗大概抹了一遭,胳膊跟着放下的时候,蓝儿的双眸经意地一扫——
“砰——”
重重的一声,是她手中半握着的斧头坠地的声音!
那巨大的斧头,因为常常拿来劈柴,刀匕处被磨的相当锋利,那银亮的光芒一看就知道这会是利器,能一个斧头下去杀人的那种。蓝儿此举,可把惠游看的心惊ròu跳。
“喂,蓝儿,你小心点!”他急眼了,高喝,却发现蓝儿像个木头一样僵在了那里,那个样子,好像突然之间,魂魄被抽走了一般。
“蓝儿?!”惠游小声地唤了她一声,生怕自己太大声惊吓到她。
可蓝儿已经听不进去他的声音了。
眼前的那个许久不见的男子,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心魂!
他俊美一如往昔,冷酷地那么天经地义。夕阳的余韵,柔和不了他一身的黑暗、冰冷。黑衣、黑裤,完美地包裹住他的身形,让他看上去越发的高大、越发地惊心动魄。倒三角的完美身形,让她冲动地想扑过去扑入他的怀里,然后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不放开。她也想,用小手紧紧地抓住那一直垂落至腰间的墨发,让那一份特有的张狂,在她的手心里再过一遍。
苍夜……
她张嘴,嘴里却无声。那两个字在她的心里过了多少遍,如今真的见到了他,竟然有些情怯了。
突然之间想到了自己的状况,蓝儿站直了身子,快速地背过了身,赶紧又扯过袖子,擦了一把自己的脸。
糟糕,她刚割麦子回来,脸都没洗,肯定是脏兮兮的。还有头发,乱蓬蓬的,她也没顾得上梳一梳,估计现在头上肯定粘着些麦秆子,估计要成鸟窝了!
天哪!
蓝儿慌乱的用手扒着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现在肯定蓬头垢面,糟糕透了!那么久没见面,一见面,就被她看见了这么糟糕的样子,蓝儿可真想哭!
“女为悦己者容”,蓝儿首次,在不经意间做了这么一次!
可还没等她整理明白她那一头夹杂着碎麦秆的头发,耳边就响起了一个惊喜的声音、
“苍夜!”
伴着声音,跑出了一个嫩黄色的身影,是红儿。她刚才在楼上看到苍夜的时候还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自己估计是眼花了,特地揉了好几次眼睛,才敢确定她没有眼花。看着苍夜往这走,她急急从楼上跑了下来。
红儿一把跑出了小院,跑到了苍夜的面前,眉笑颜开地看着他。
“你回来了啊!”年轻的声音透着清亮的活力,生机勃勃,有着浓浓的热情。
蓝儿在红儿的尖叫声中,转过了身,看着红儿近乎是夸张地表现着她的惊喜、期待,一时间,心里沉甸甸的,有一种淡淡的苦涩,钻入了她的心头。
她看到苍夜凝视着红儿,嘴角轻轻地勾了一勾,竟然绽放了一个温柔的笑,很美,不,简直是太美了。他这样一个俊美的男子,若是诚心要笑,绝对是勾人的。
她看到,红儿在瞬间涨△红了脸庞,那一双水做的双眸,在瞬间,宛如黑曜石一般璀璨。
她心里的苦涩,越发的多了。
低下头,就着裤子,蓝儿擦了擦自己与红儿那白嫩的小手相比,绝对脏兮兮的手。扯了扯嘴角,不想让它显得太僵硬。她抬起头,嘴角扬起了笑,绕过大木桩子,朝苍夜走了过去。
一道篱笆,将她与苍夜隔开。
她只能站在那里,看着苍夜,有些贪婪地又将他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不顾他看向她的时候瞬间冷下了的脸,固执地要将自己心里的喜悦表达。
“你回来了!”有些期期艾艾。还有一句“我很想你”,当着别人,没能说出口。
苍夜没有应一声。看着蓝儿在笑,他那一对幽暗的双眸却没有一丝温度;白玉般的脸冰冷的仿佛千年寒冰,没有一丝柔化的痕迹,仿佛他刚才对红儿的笑,只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