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李局瞟了一眼杨树。
容刚皱了一下眉头,把杨树扯到身边,稍微用力捏了他一下,不要对着干,你要被卷进来那就是包庇污染企业,再把你大学生村官一撸到底。
“他是我们村的村长,大学生村官,为人有些直接了当没啥心眼有啥说啥。”
“村长啊,你是村长你怎么不为村民考虑呢,这里污染严重你就没有交涉过吗?”
“我就是为了村民考虑我才说了,这厂子不能拆,整改可以,不能拆了。”
“杨树,去把老支书找来。”
越说越急眼了,你跟省环保局的局长呛起来,能有你的好吗?还是太年轻,脑子一冲动的就初生牛犊不怕虎,赶紧把他支走。
“不去,你别拽我,我要把事儿好好说说。”
杨树真有些火大了,这些人压根就不听容刚的解释,认错,一门心思的非要给拆了。
怎么啦?为什么不听听容刚的意思啊,污染,是他不对,但是他这都准备上排污设备了,态度很好,一再说着整改接受惩罚,提出来任何意见都接受,怎么都不行啊。
“那我倒要听听,你要说什么。”
“全国抗击雾霾天,我们都很支持啊,环境好了人们住着也舒服我们也都高兴啊,国家有这个政策也是为了老百姓,很好的一个政策。但是,你们也不能一刀切吧,总要体谅一下当地的百姓吧,容刚的厂子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污染,但是他做了补救,你看着周围的树木,他都改善了啊,我们村种了很多的树木,就是为了抵抗沙尘暴的,雾霾天他也减少生产,控制二氧化硫的排放。他这就要上排污设备了,你就给他一个整改的机会,验收合格了再生产,不行吗?我们村也需要他啊。”
“需要他?需要他的厂子污染环境啊,你跟容刚是不是朋友啊,铁哥们,这么为他辩解,小同志,你是村长,可不能是这个厂子的股东。”
“李局,他就是一个村长,怎么能是我这的股东呢,他和我的厂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局哼了一声,看了看义愤填膺的杨树,有没有村长的股份谁知道呢,没关系怎么这么维护?背地里肯定有什么金钱交易吧,容刚花钱收买的吧。
“我们村长说得对,这厂子关系着我们村所有村民呢。”
村民们不干了,纷纷开口,他们都在围观,这种大场面他们也只能围观,这可都是大官啊,哪里容得上他们说话,可现在不说不行了。
老支书带着村民围上来,把这些当官的团团围住。
“国家政策我们都支持,但是要为了我们想一下。我们村大多数人都在这里上班,厂子要是没了,我们这些人都没工作,我闺女上大学,每年一两万的费用,就是靠种地卖钱,根本都不够。就在这里上班才能供我闺女上学,厂子关了,我去外地上班吗?我家里还有半身不遂的老娘呢,那就让我闺女退学吗?你们当官的觉得这个问题不是问题,可以申请什么贫困生啥的,也为我们老百姓琢磨一下吧,大道理我们不懂,我们只在乎自己的小日子顺利,赚些钱把孩子供出来。”
“我们家新扒的房子,儿子准备今年结婚,我和我儿子都在这里上班,想这秋后了房子盖好了,粮食卖了,给儿子娶个媳妇。现在农村娶媳妇儿也花不少钱啊,盖房子给嫁妆怎么也要二十多万啊,让我们这土里刨事儿的农民怎么办?不在这上班去哪?你把厂子拆了,儿子娶不上媳妇房子盖不上,我们一家几口去哪睡?”
“你们当官的哟,有你们的想法,也要考虑一下我们这些人啊,你们吃着公粮坐着小汽车的,孩子上大学娶媳妇儿都不是个事儿,还能趁机捞一笔呢,我们农民呢,有啥呀,在当地上个班,还能把家里的活干了,家人照顾了,钱赚了,怎么就把我们饭碗砸掉啊。”
“说刚子的厂子污染,污染不污染我们不知道。我们就知道,自从他在这开厂子,自从我们村长来了,我们这个小山沟沟,大变样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都能赚些钱,改善了生活,小日子变得美满了。我们不指着国家养着,刚子每个月还给我们这些老年人五十块钱呢,虽然五十块钱不多,买啥都不够,但是足够我们吃药打针了。厂子关了,这钱你给我们呀,你给吗?你能把你工资拿出来给我们这些老棺材瓤子吗?你都办不到的事儿,你干嘛还不许别人做下去啊,他是个好人啊。”
“就是啊,那以前过的啥日子,下雨天都不敢出门,那路根本就没法瞳,骑车都能掉坑里,容刚来了,他把厂子里的车借出来,接送我们去外头,就那年夏天,我家媳妇儿生孩子,难产啊,那天雨贼大,村里没人有小汽车,稀里哗啦下着雨,驴车不敢走,牛车速度慢,谁能让生孩子的人坐摩托啊,那也不行啊,下大雨骑摩托带着孕妇,找死啊。老支书一个电话打给容刚,容刚那时候开车都快到城里了,赶紧回来,冒着大雨啊,那么坑坑洼洼的路啊,他回村接着孕妇,把孕妇送到城里的医院,还垫付医药费,要是当时没有容刚,那娘俩早就没了。别人都说容刚脾气暴,我看来,这孩子嘴硬心软,是个好人。这样的人为村里干了不少好事,我们都是小老百姓,你说的大道理我们不知道,我们就知道,这人绝对不会坑害村里人。”